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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全儿一下愣住。
陆锦惜一指凉亭前头这一片湖泊:“一会儿你去领了对牌,找几个园艺花匠,把这花园捯饬捯饬。湖里要栽上点碧荷,周围这一片也别太寒酸。事情都跟回生堂这次一样,可知道了?”
这简直又是当头一个馅儿饼砸下来。
可比之前回生堂那次大多了。
先前潘全儿只觉得二奶奶是在掂他份量,如今还给他安排事儿,分明是要抬举他了。
当下潘全儿就跪下规矩地磕个头:“小的谢二奶奶赏活儿。”
“没什么赏不赏的,这都是你本事挣来的。”
陆锦惜摆摆手,示意潘全儿起来,不过也没准备再多说了什么了,只道:“这几日忙下来也有你累的。今日没事,便先回去歇着吧。”
“那小的先告退了。”
潘全儿一颗心怦怦直跳,只觉得二奶奶这一句“都是你本事挣来的”着实有一种奇异的,让他沸腾的味道。
他恭敬地退下,陆锦惜则站在凉亭上看着前方。
白鹭见人一走,总算是欣慰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副侥幸模样:“可算是成了,奴婢险些以为要赶不上了。明儿就是太师府寿宴,咱们这寿礼,可还真是踩着时辰备的。”
“鬼手张言出必践,只是磨人了一些……”陆锦惜眯着眼睛笑起来,看一眼锦盒,心情也的确不差,“咱们也回吧。差不多快到传饭的时候了,再回屋看看有没有旁的事。”
“是。”
凉亭下面,连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园径,石头表面已经被人踩的有些光滑。远远地能看见花园尽头的抄手游廊。
陆锦惜下了台阶,上了园径,便要上游廊。
不过还没走近,她便忽然“咦”了一声,看着前方,脚步一顿。
游廊左面,竟有个纤弱的妇人走了上去。
一身黛色遍地金的比甲穿在身上,勾勒得腰肢细瘦,体态婉约,头上只挽着简单的圆髻,耳上挂着素净的白玉圆珠耳坠。
隔得太远,陆锦惜不大看得清对方的五官,只隐约觉得秀美婉约。
这人她没见过,也不认得。
倒是白鹭也跟着停了脚步,有些诧异:“居然是大奶奶。”
陆锦惜顿时一怔:她大嫂,贺氏?
薛家长房人丁不旺,嫡庶男女算在一起,统共五个。
大爷薛冷,二爷薛况,三爷薛凛,四爷薛准,还有个年纪最小的姑娘薛黛。
薛冷、薛况和薛凛,三人都是太太孙氏嫡出。
薛冷和薛况本事都很大,年纪轻轻就已经跟着父亲带兵作战,建功立业,只是因为战事频繁,又都没能逃脱马革裹尸的命运。
两人英年早逝。
剩下来的三爷薛凛,则显得平庸。
兴许是薛氏一门的气运,都集中到了他两个哥哥的身上,轮到他时,文不成武不就。
即便娶了卫太傅嫡女卫仙,如今二十六年纪,却也不过凭着家族荫蔽,在京中谋了个六品骁骑校的职。
陆锦惜其实都曾疑惑:卫仙这样出身尊贵的高门嫡女,嫁什么人不好,怎么偏偏就选了薛凛?
至于四爷薛准,则是老爷薛远的小妾周氏所出,今年十九,还未及冠。
小姑娘薛黛,陆锦惜的小姑子,也是刚及笄,听闻正要谈婚论嫁。
细细一数,薛家长房如今的情况,的确算不得很好。
如果陆锦惜没记错的花,这一位长嫂贺氏,原本才是真正的掌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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