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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惠站在那儿,留心着周围的动静。
镇南方戴上白手套,蹲了下去,轻轻地拿起了虎姑的左手,看了看,试着把它掰开,手心里是空的。他又拿起了虎姑的右手,同样地掰开来,镇南方发现了一块布头的碎片,很小,只有火柴盒一半的大小。他把它取了出来,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塑料袋,把布条放了进去。
小惠都觉得纳闷,镇南方的口袋里到底都有些什么?竟然满专业的。她却不知道,这一套东西随身带还是舒逸教给他的。带着占不了多少的地方,急用的时候却不会抓瞎,镇南方现在已经慢慢进入角色了,如果舒逸在这里也会微微点头的。
镇南方又伸手摸了摸虎姑的胸脯,小惠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呢?小流氓。”镇南方抬头望了一眼小惠,淡淡地说道:“我记得虎姑应该比她丰满。”扔下这句话他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
屋里有一套旧的布艺沙发,应该是淡兰色的,微微泛白,有些年头了,一张木制的茶几,从工艺上看,是农村人自己打制的,茶几上的大茶盘里有一只大茶壶,还扣着两个茶杯,另外还有两个茶杯分别在茶几的两头,一只已经空了,另一只还有半杯茶。
沙发的对面便是正墙,一般人家都全在那里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牌位,但这里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黄纸,黄纸上还粘有沾了鸡血的鸡毛。底下是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香炉,炉里有已经燃尽了的檀香竹签,有一盘供果,三只装着茶水的小杯。右边是一扇门,通往内室。
虎姑住的是平房,一共只有四个房间,呈“田”字型排列。沙发的左手还有一道门,进去后和这边的格局相同。
镇南方先走到茶几边上,取掉手套,用手背试了试茶壶表面,还有微微的热度。他又把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下,重新回到了小惠的身边。
小惠因为刚才和镇南方的对话,脸还红着,见镇南方停止了对现场的查看,她轻轻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镇南方说道:“为了不使现场遭到破坏,我只能够粗略的看看,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警方来进行现场勘察以及对尸体进行解剖以后才知道。”
小惠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展现你的专业,你只说你发现了什么。”
镇南方说道:“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对不对,你姑且听之,作不得准。”镇南方毕竟是第一次办案,虽然跟舒逸确实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缺少实践。推理他在行,现场勘察和对尸体的检查他却没多大的把握。
他说道:“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这说明尸体身上的伤是人死了以后造成的,还有她那大张着的两条腿也能够说明这一点。”小惠问道:“为什么?”镇南方说道:“这个张合度根本不便于站立,而人在倒地的时候有个下意识的支点平衡,会自然地并拢双脚,或者缩小两腿的张合度。”
小惠点了点头:“还有呢?”镇南方说道:“还有就是刚才我给你说过的,我见过的虎姑,她的这里应该比她的大得多。”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小惠白了他一眼:“你确定?”镇南方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除非她已经换了罩子。”
小惠羞红了脸:“好了,别说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虎姑是假的?”镇南方点了点头,小惠问道:“那真的呢?”镇南方淡淡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惠说道:“你刚才从她的手里取出来的布条……”镇南方说道:“应该是一条线索吧,天太黑,看不清楚,等天亮看清楚了再说。”小惠问道:“你不交给警方了?”
“当然要交,隐藏证据可是犯罪。”镇南方夸张的说道。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镇南方听到了乌达的声音:“你们两个把现场保护起来,明天一大早镇派出所的警察就过来了,警察没有到之前,千万别让人进去了。”乌达竟然现在才想起派人来保护现场,小惠一个询问的眼神,问镇南方应该怎么办。镇南方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乌达乍一看到镇南方和小惠吓了一跳:“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眼里满是警惕。
镇南方说道:“我们是私家侦探,听到虎姑遭遇了不幸便过来看看,这是职业习惯。”乌达这才想到二人的身份:“我记起来了,你们是乌嘎请来的侦探,好吧,你们可以看,但别弄坏了现场。”镇南方说道:“嗯,我们知道,刚才我们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乌达好奇地问道:“哦?有什么发现吗?”
镇南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发现。”乌达笑了:“我就说嘛,侦探再厉害,厉害得过警察?你们还是别操这份心了,回去睡觉吧,这里的事情,交给警察。”镇南方也笑道:“乌达大叔说得对,不过我有个请求,还希望乌达大叔行个方便。”
乌达说道:“说吧,我听听。”镇南方说道:“我想见见巴音。”乌达连忙说道:“这可不行,他现在是杀人犯,必须交给警察的,对了,现在乌嘎的死已经确实是意外了,而巴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们是不方便再呆在黄田村了,明天你们还是走吧。”
镇南方说道:“就算我们要走,你也总得让我和巴音说一声吧?我们可是他接来的。再说了,你说的也不对,他现在虽然说涉嫌杀人,但也只是嫌疑人,还不能够肯定就是杀人犯吧?我只想和他见上一面,道个别应该可以吧?”乌达想了想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得守着你们,谁知道你们会说些什么。”
镇南方点了点头,只要能够见到巴音,听听他说些什么就行了。至于乌达要不要在场都无所谓。
巴音被关在村治保室里,两个民兵负责看守着。
乌达领着镇南方和小惠进去,镇南方看了看那两个民兵,乌达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两个出去后带上了门。
巴音整个人都蔫了,一双眼睛没有了光采。他蜷缩在墙角,微微发抖。
看到镇南方的刹那,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神色,可当看到乌达时,那刚刚燃烧起来的一丝火焰又瞬间熄灭了。镇南方走到他的面前,离他很近,距离不超过三十公分。镇南方蹲下身去,轻轻地说道:“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音说道:“我没有杀人,没有。”镇南方说道:“你没有杀人就更应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做了什么?”乌达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你有什么冤枉就告诉小镇同志吧,他是侦探,也许能够帮你洗脱罪名。”巴音望了望乌达,又望了望镇南方,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走吧,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
乌达沉下了脸:“巴音,小镇同志也是为了你好,怎么能够这样对人家说话呢?算了,反正小镇他们明天也要离开了,当是来和你道别吧。”
听到镇南方他们要走,巴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用近乎绝望的眼神望了镇南方最后一眼,然后把头埋进了两手的臂弯,用一种很无助的声音说道:“你们走吧,我的事不用你们管,你们也管不了。”镇南方还想说什么,乌达说道:“小镇同志,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们,而是他根本不接受你们的帮助,我想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镇南方只得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小惠,我们走。”
两人回到住处,再无睡意。小惠说道:“你说,巴音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心狠,眼看着巴音出了事,竟然无动于衷?是不是巴音的行为让她感到绝望,死心了?”镇南方说道:“一个母亲应该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巴音是什么样的人她应该比谁都清楚,就连我们都不相信巴音是凶手,她会不怀疑吗?”
小惠说道:“那她为什么还是那样的表情?”镇南方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一种是无奈,明明知道儿子是冤枉的,却不能够说出来,这种可能性多半出于受到某种威胁,或者达成某种妥协;另一种便是她也参与了这起谋杀,而儿子只是整个局中的一步棋而已,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巴音被出卖,被牺牲掉了。”
“那这个案子我们还管不管?”小惠望着镇南方,镇南方的目光很是坚定:“管,为什么不管,我们本来就是冲着案子来的。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局。我们才来了一天就出了这许多的事情,先是乌嘎的家人撤销报案,接着诈尸,然后是谋杀,这一系列的组合拳背后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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