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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发榜的rì期在三月底,故而,谢安带着长孙湘雨胡天胡地地玩了几rì。
在这数rì里,谢安有带着女扮男装的长孙湘雨在大街上观瞧路上的美人,教会了她朝那些良家女子吹口哨,羞地那些良家女子遮面避退。
也曾偷偷溜到城楼眺望远处的美景,还一副高官气派地朝那些守城的卫士打招呼,唬地那些守城将士一愣一愣,直到二人走远还未曾反应过来。
看到城内有人家结婚娶妻,谢安带着她来到了附近一家木器铺,耍尽嘴皮子愣是用八十文铜钱租用了一只卖相非常不错的锦盒。
进门时满脸chūn风,愣是装得与那家人关系极似的,说什么要亲自将重礼送到主人手中,待吃过饭,又一脸愤慨地提着那只锦盒又走了出来,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这家人不满意谢安送的重礼呢。
谁会想到,这家伙只是拎着一只空格子,带着她一道去人家府邸骗吃骗喝罢了。
他时而带着她去茶楼吃!茶,占个好座,叫一壶茶水、一盘点心,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只叫茶楼内的掌柜与伙计恨地牙痒痒。
时而去城内某个瓦陶铺,给店家一些碎银,租一架制作工艺陶器的木器,手把手教她如何制作简单的瓦器、瓷器。
时而又去城外传闻闹鬼的荒山野岭,对着那些渗人的鬼火,替她讲述何为磷火,以及磷会自燃的特xìng。
也曾带着她在街上找一个看面相、算卦的摊子,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就看着那个算卦的老道吞吞吐吐地自圆其说。
早晨观rì出,傍晚看云霞,夜里观繁星,偶尔,谢安也会说一些玄幻的神话故事,有的她听过,有的她不曾听说。
不得不说,谢安这种市井小民的生活方式,让长孙湘雨感受到了莫大的乐趣,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心安理得,她像个一个小跟班般,跟着谢安满城疯跑。
她从来没有感到这般愉悦过,在这数rì里,谢安教会了她许许多多在外人看来离经叛道的事,让她明白,就算不去陷害、算计别人,依然可以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有趣。
在长孙湘雨看来,谢安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这从他挂在东公府房内的那副字幅就可以看得出。
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她不想去评价这句话,只是,像谢安这样,堂堂正正将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丝毫不以为耻的,她实在没有见过。
在遇见谢安之前,她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就好比她认识的那些冀京的公子哥,一个个看似是风度翩翩、谈吐优雅的真君子,实则是道貌岸然、心怀鬼胎的伪君子,对她的美sè垂涎不已,恨不得掳回家中,这种人,她见得太多了。
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世上又有几个男儿不想身居高位,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就连圣人也说过,食sè,xìng也,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碍于俗世礼法,不得不掩饰心中的yù望罢了。
不是他们不想要,只是他们不敢说。
相比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谢安就是一个真小人,他从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野望,就算是在她长孙湘雨面前,他也说得很露骨。
他做不到以德报怨,但至少不会以怨报德、恩将仇报,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感觉很轻松。
如此一晃眼到了第五rì,尽管长孙湘雨依然舍不得离去,但她实在没办法了,不得已要回一趟丞相府。
也是,毕竟洗澡可以在谢安那个简陋的小屋子里解决,顺便还能使唤使唤他,叫他替她烧水,则她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木桶里清洗身子,可问题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
外边的衣服倒是好解决,毕竟谢安衣柜里有的是伊伊替他预备的崭新衣服,可里面的呢?
女儿家的贴身衣服,难道要叫他去洗?就算她愿意谢安还不愿意呢。
她有想过叫谢安替她去买新的,不过一看他身上那点可怜兮兮的银子,她不指望了。
无奈之下,长孙湘雨只好打定主意回一趟丞相府,到自己的屋子里取一些换洗的衣服,毕竟距离会试发榜还有好些rì子,她可还没玩够呢。
可是呢,她又不愿一个人走回府,定要拉着谢安一道去,可能是看在她这几天比较乖的份上吧,谢安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不过说真的,其实谢安心底挺怵的。
毕竟长孙湘雨是未出阁的待嫁女儿家,夜不归宿,与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四五rì,尽管谢安没敢对她动手动脚,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那可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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