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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陈姨娘的住处,陈姨娘先是服侍着安茂德将湿了的衣裳鞋袜换了,一边换一边心疼道:“妾身哪里值得老爷为妾身这么做。”
“我说你值得你就值得,”安茂德言语之间十分得志,他换了干净衣裳舒舒服服的倚在榻上,一旁的丫鬟给按着腿。
陈姨娘心中始终惴惴不安:“那伯爷那边……”
“他那边自有母亲呢,”安茂德看了眼茶盏中漂浮着的几颗红枸杞,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
人到中年不得已,热茶里面泡枸杞。
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出来了,幸好上朝的时候还有官帽可戴,否则陛下一眼望下来有失体面。
“后面你就别出门了,等大哥娶了妻你这孩子生下来就养在新大嫂的膝下,长大了之后再认回来,”安茂德特意交代一句,显然是把后面的事情都想好了。
“也得亏你这个丫鬟机灵,临时出了个好主意,”安茂德瞥一眼正在给他捶腿的丫鬟,简单的夸了一句。
陈姨娘柔柔的笑了笑,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这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提出来的,到现在,她都不赞同二爷的做法。
当她发现自己癸水停了的时候十分惶恐,怕的就是又怀上了,没想到真的是。
那一刻她只想将这个孩子流掉,这样方能保全二爷的名声。
只是她身边的丫鬟出主意道要求求二爷,她年纪大了这次能怀上实在是不容易,若是再流,肯定会伤害身体。
至于将孩子生下来养在伯爷膝下这样的想法,更不是她能想出来的。
正在捶腿的丫鬟听到夸奖,仰起脸来甜甜一笑:“奴婢全是为了爷和姨娘,哪里有什么机灵不机灵的,奴婢愚笨得很呢。”
望云院中,安永年十分愧疚的看着安锦云,道歉道:“云姐儿,让你受委屈了。”
安锦云在王氏面前尚能装一装,在自己至亲之人面前便做不出违心之事。
她表情变了变,最终忍着心头难过,轻声道:“母亲离开这么久了,女儿心中虽不愿,总是尊重父亲的决定的。”
安永年就知道方才安锦云说那些不过是为了不叫他为难,此刻听见真话更是心如刀绞。
“那你方才还帮着你祖母劝我,”安永年说着说着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跟母亲回绝此事。”
安锦云心里叹了口气,父亲做事不够果断,从前让母亲在祖母面前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又出了这摊子事。
她方才不跟着答应还能怎么办,祖母都晕倒了。既是答应了现在去回绝又有什么用,肯定会被祖母轻飘飘的几句挡回来。
她不怪父亲,要怪就怪王氏没有心。
她伸手拉住安永年的袖子,拽着对方不让对方走。
“父亲,祖母最近身体不好,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吧,”安锦云勉强笑了笑:“不管怎么样,我与父亲的关系总不会变不是么。”
安永年连忙道:“这是自然,你……一直都是爹爹心头的那个乖女儿,不论日后如何,你都是这永昌伯府尊贵的嫡女,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来同爹爹讲就是。”
安锦云心下酸楚,知道父亲一直都是护着她的。
等安永年走后,安锦云坐在那儿两眼发呆,久久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言语。
亦书和瑶琴也不敢上前打扰,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儿。
申公豹不懂得人的这些情绪,还像往日一样玩累了就回来往安锦云怀里扑。
安锦云终于回了神,看见申公豹不知去哪玩了个脏兮兮,好似泥坑里打过滚的猪一般,就剩脸是干净的了。
她连忙伸手从申公豹的脖子薅住,硬生生将狗拉停。
申公豹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嘴里“哈赤哈赤”的喘着气,尾巴摇个不停。
“天天份例里的肉全被你吃去了,”安锦云语气虽然嫌弃心里倒是高兴的,这狗子吃得好长得壮,还没生过病呢。
“碧荷,待会给再洗个澡吧,”安锦云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嘴上絮叨道:“一天天的真能造啊。”
碧荷倒是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的,喜滋滋的将狗子牵了出去准备给洗澡。
申公豹平日里不理旁人,只爱和安锦云玩,洗澡的时候很是听话,碧荷喜欢趁机多揉两下,手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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