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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嵩将人放到锦堆绣叠的拔步床上,淡然吩咐:“换上吧。” 内室里候着两名年轻秀美的丫环,低低道:“是,奴婢们这就给大奶奶换衣服。”她们手脚极快,三五下便将叶芷青原来的衣服扒了下来,换了另外一套,连她头上首饰都取了,另挽了头发,贴了花钿
,搽脂抹粉,很快便改换了模样。
刘嵩拿过一旁衣服架子上搭着的大氅,将人整个裹在里面,抱着她往外走去。
卫淼从厅里追了出来,再三叮嘱:“哎哎大哥,你对我姐姐可要好点啊,不然咱们兄弟也没得做了!”
刘嵩扭头:“闲操的心你!可是你说的,她至今独身一个,既未嫁人也未招赘,我疼她还来不及,用得着你多嘴啊!你把她手底下那帮子安抚住等着吃喜酒吧!”抱着人很快出了后院的小门。
不知道几时,这宅子的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正是戴着斗笠的秦宝,等刘嵩抱着人上了马车,一抖缰绳,马车很快驶离了这所宅子,向着邕州码头而去。
刘嵩掌管漕帮多年,别的家业说不准,但大小船只却着实不少。他们一行人上了停靠在邕州码头的一艘普普通通的客船上,自有接应的小子来赶马车。
这艘客船从外观上看,也就是个普通商家的客船,但是只要踏进主舱房,便会被里面的布置惊呆——无论是从里面的铺陈摆件,还是日用器具,桌上摆着的果盘点心,都能瞧出船主的富裕。
刘嵩自杀了罗炎之后,疑心病渐重,素来狡兔三窟,便是座船也有好几艘,这一艘却是他的秘密座驾,船上清一色心腹水手,直待他上船之后,便扯帆启航。
邕州卫宅里,卫淼直等到次日中午才派人给苏铭传话,说是他介绍了一笔生意给叶芷青,她是个急性子,就跟着那滁州的客商走了,让家里人等两个月。 滁州气贯淮扬,接壤金陵西北,形兼吴楚,确是个物华天宝的好地方,而卫淼自从入了漕帮,如今气度大改,人脉看涨,早非旧日落魄少年,也算得两江漕帮大佬之一,但得他亲自出马为柳记介绍的
生意,必定是个大单子,实在由不得人不信。
苏铭听到卫宅的下人来传话,亲自跑了一趟,见到卫淼追问再三,被他一顿嘲笑:“我说阿铭,姐姐这么多年在外行走,难道是个傻子吗?还用得着你担心啊?” “哪里的话!只是师傅出门从来都是身边带着人的,这次忽然之间一个人出远门,我总是心里不安,这才跑来问问清楚。究竟她要做什么生意,怎的连回柳记带上行李跟我们师兄弟打声招呼都来不及?
” 卫淼不满道:“我与姐姐相识多年,难道还会骗她啊?我给她介绍的自然是大客商了。本来也没这档子事,这不是大清早起来,正逢那客商来辞行,因缘际会介绍了姐姐与他认识,做的是药材生意,自然是你们柳记的老本行了。姐姐要是往柳记跑一趟,可是会耽误了开船时间,迫不得已我便派了手底下最妥贴的长随跟着她,连银票也是从我这里暂借的,整整三千两,现在要担心的可不是你们,应该是
我吧?万一你师傅卷了我的三千两跑了,我是不是该向你讨要?!”
苏铭被倒打一靶,反倒放心不少,见卫淼似有几分不高兴,忙缓和气氛:“卫大爷说哪里话?柳记的大额支出我可作不了主,你与师傅姐弟情深,师傅跟你暂借了三千两,等她回来一并补上。”
“当真做不了主?阿铭你可别骗我吧!你恐怕能做你师傅一大半家业的主,还在这里蒙我呢!”卫淼半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倒让苏铭狼狈而回。
过得几日,他还未得到叶芷青的消息,傅奕蒙倒找上门来,要见叶芷青。
苏铭只得将叶芷青跟一名滁州的客商走了之事讲了出来:“……介绍生意的是师傅早些年结拜的兄弟,如今发迹了,吃着漕河这碗饭,还做些别的营生。师傅走了有些日子了,归期未定。”
傅奕蒙心里焦急,连连追问:“你师傅走的时候没留下什么话?譬如关于神仙膏之事?”
他从安北回来之后,拾起以前的线头继续追查,稍有眉目便来寻叶芷青,哪知道她却不打一声招呼的走了。
苏铭心道:就算是师傅知道神仙膏之事,也得有机会跟我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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