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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凤绪林来了,凤比翼也没多大意外,倒不如说她正盼着这时候呢:“请进来。”
凤绪林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见面便是一声怒吼:“你这孽障,连凤家的东西都要搜刮!”
“父亲这话说的,女儿不大明白,这些宝贝乃是皇上给凤家的聘礼,若没有女儿,聘礼从哪儿来?一来女儿本就是凤家的人,二来这聘礼是皇上聘儿媳的,您说女儿搜刮凤家的东西,不脸红吗?”
凤比翼正喝着茶,闻言神色不动,淡淡说了几句,又朝旁边一指:“好叫父亲知道,比翼对这些宝物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些东西打凤家运来几个时辰了,连封都没拆,也方便您一会儿搬回去。”
凤绪林本来是存着兴师问罪的念头来的,可是凤比翼一张嘴就把他的火气全给浇灭了,再一听凤比翼根本没打算要这些宝贝,还想着让他搬回去,他的火气也就消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放在旁边包裹整齐的宝物,凤绪林脸色微微有些古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没仔细看,他以为是个假山呢,还在嘀咕这前朝罪臣什么毛病,在屋子里放个山:“你……当真不想要这些宝贝?”“爹,您仔细琢磨琢磨,女儿现在……很缺钱吗?”凤比翼闻言,嗤笑了一声,“陛下赏钱何止万两,青莲药妆这些日子的收入也不下数千,就这堆东西,满打满算花得上一千两不?这里面的东西最贵的当属
金累丝的如意,可它再贵,也就不到一斤,加上工艺换算成银子也就二百两左右,还有那大香炉,看着虽然个儿大,却是个青铜的,能有几个钱?我要是想要钱,搬它干什么!”
“既然你本不想要这些东西,为何又故意语焉不详,兴师动众地从你母亲那儿弄来这些宝物?”
凤绪林疑惑了,凤比翼确实不缺这些东西,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兴师动众地把它从凤家弄过来?
“我要的就是兴师动众!若是不然,父亲又怎么会知道此事?”
凤比翼微笑,扫了那大包裹一眼:“从前母亲所做的勾当,因为动静不大,硬是能够瞒过父亲的耳目,可这次我要的是放在正堂的博山炉,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东西没了,母亲还能够瞒天过海!”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母亲做了什么?”凤绪林心下微沉,他隐约觉得,凤比翼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但一定跟杨氏在外头给人磕头之事有关!
果不其然,凤比翼淡淡道:“前些日子,母亲在如意楼给人磕头之事的来龙去脉,父亲知道了吗?”
“我的确是不知,你又如何知道?”凤绪林皱眉。
“因为她就是给我磕的头!”凤比翼冷哼。
凤绪林差点儿厥过去,他咬牙道:“荒唐,夫人她纵有千般不好,总也是你娘!你……”
“她不是我娘!”凤比翼傲然道:“我娘早就埋进咱们凤家在青州祖坟的里去了,杨氏她不过是个扶正的续弦而已,若是她对我好一些,也许我会把她当做亲娘对待,可是娘对我如何,爹心里应该有数才是!她对我不仁,我
自然对她不义,我叫她一声母亲,是给爹你的面子,要我把她当娘,绝无可能!”凤绪林愣了,他知道凤比翼对杨氏不甚满意,但他倒是没有想到,凤比翼居然敢说出不把杨氏当娘这种事来,不过话虽如此,面对着这个炙手可热的女儿,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比翼啊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从前你娘……你母亲是做的不对,可是你毕竟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何必跟家里置气呢。”
凤比翼闻言,微笑着看向凤绪林:“我几时跟家里置气来着?”
凤绪林急了,一指那堆东西:“这不是……”
“爹,这些日子一来,我跟母亲是一直你来我往地过招,母亲是招招想让我翻不了身,可是爹你仔细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你吃过一点儿亏没有?”凤绪林愣了,老实说他倒真没有被凤比翼怎么样过,当然这也跟他不屑搭理凤比翼有关,但不管怎么样,凤比翼这些日子一路高升,的确是让他面上有了不少光彩,尤其是凤比翼为凤连理请了沐轩陵做先
生,间接让他跟沐家有了交情……
这么算起来,别说亏没吃到,说是落了好处也不为过。
凤比翼见状,知道凤绪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满意地笑了笑:“那老太太呢,吃过亏没有?”凤绪林果断摇头,凤比翼什么时候对凤老太太下过手了,倒是凤连理,隔三差五地给凤老太太送东西,不是补品就是玩意儿,一问起来就说是银子是凤比翼给的,说自己不能在老太太膝前尽孝,就让凤连
理多买点东西孝敬老太太。
“连理是我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我自然不会让他吃亏,再说舒雅,我虽然跟母亲不对付,可是爹自己想想,舒雅在我手里吃过亏吗?”凤绪林又愣了,凤舒雅这些日子为着在长生园里的伤是遭了些罪,可是毕竟保住小命儿了,再说那伤跟凤比翼也没关系,是豫王弄的,凤舒雅自己糊涂,闹着退婚热闹了豫王,豫王没跟她计较已经很好了
。
总之,要说她在凤比翼手底下受了气倒是有可能,但吃亏……还谈不上吧。凤比翼又叹了口气:“说白了,凤家怎么对我呢,我其实并不太在乎,一来是凤家其实也没能把我怎么样,二来也是像爹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么,我怎么能对凤家如何呢?至少,我没把凤家怎么样,凤家
呢,我也不敢说给爹带来多少好处,但至少我有出息,凤家脸面上也有光么。”
凤绪林点头,凤比翼也确实没说错,她现在是誉满天下的青莲县主,又是陛下亲封的巧娘子,还是未来的豫王妃,有这样的女儿,他简直是太长脸了。
凤家这些日子的别扭,完全是自己闹的,要是当初对凤比翼好一点,现在也不至于别扭到一边为自己家出了这么整齐的女儿脸上有光,一边又为自己这种心理害臊了。凤比翼叹了口气,蓦地脸色一冷,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我跟凤家有小怨而无大仇,只要凤家不来为难我,我愿意面上过得去。我想爹也应该可以承认,我心里是揣着凤家的,可是这不代表,我就能容一
个压根儿不姓凤,又跟我半点儿血缘没有的人成天琢磨着踩我头上!”她冷冷笑了笑:“母亲大人她这些日子对我都做了什么,爹怕是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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