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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戚珏合着眼睛斜倚在车壁上,沈却看他一眼,心里纳闷儿,“先生,你今天怎么这么困呢?”
“没睡,在想些事情。”戚珏道。
“哦,这样。”沈却伸了个懒腰,发现困的那个倒是自己。她往前凑了凑,将脸贴在戚珏的膝上,眯起眼睛来歇着。明明马车上有舒服的引枕,可沈却觉得还是靠着戚珏睡最舒服。
戚珏睁开眼,瞧着像一只小猫一样趴在自己膝上的沈却,不由自主就目光渐柔。虽然鄂南城无四季,全是炎热的天气,可毕竟是入了夜,戚珏就解下自己的外袍,将沈却整个身子包起来。
“阿却,不要为沈家的事难过。”戚珏的手指穿插在沈却的发间,缓声说。
沈却何尝不知道戚珏说的是何氏。
她也想笑着说“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就像一本正经地对沈休说出那样一通话。可是沈却不想说话,好像把那些漂亮的大道理再说一遍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她沉默不语,灰暗的夜色很好的将她眸子里的情绪尽数掩藏。
戚珏微微叹息,他知道纵使他再怎么倾尽全力,很多东西都是没法给沈却的。更何况母亲的疼爱这种东西,戚珏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马车在沉萧府门前停下,沈却坐直身子。戚珏身子前倾推车门,可是指尖却没有碰到车门。沈却眨眨眼,莫不是自己看错了?恍惚的工夫,戚珏已经推开了车门,下了马车,站在马车下面等着她。
沈却摇摇头,握住戚珏接过来的手下了马车。
两个人回去以后要重新梳洗一遍,沈却因为衣裙上沾染了大量的血迹,才会在沈家洗了个澡。可是在沈家也只不过是随意洗了一下,也不仔细。何况她现在穿着是别人的衣服,也觉得不舒服。沈却好好泡了个花瓣浴,又换上自己的衣服。
她爬上床,闭上眼睛没有躺多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浮现戚珏蹙眉的样子。
先生,莫不是生病了吧?
沈却急忙翻身下了床,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通过侧门跑到戚珏的那间屋子里去。戚珏已经躺下了,屋子里的灯都已经熄了。
“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沈却伸出手,放在戚珏的额头探了探温度。
温度一切正常呀!
戚珏抓住沈却的手腕,将她拉上了床,说:“没有,别胡思乱想。”
沈却不吭声了,黑暗中的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侧,一点声息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着了。
可是戚珏太了解她了,他伸出手将沈却的身子往前一提,靠自己更近一些。
“先生,是不是你的眼睛又出问题了?”沈却忽然开口。
沈却一直都是十分敏锐的。之前在沈家的时候戚珏给沈却拉衣襟竟是没有拉起来,再联想到刚刚他推车门时微顿的动作,沈却仔细想了想,那只能是先生的眼睛又出问题了。
“没事,过几日会好的。”戚珏平静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听戚珏这么说,沈却仍然有些担心。她缩进戚珏的怀里小声说:“先生,你不能总把我当成小孩子。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能让我自己平白无故的担心。”
“近年来,你倒是越来越话多了。”戚珏有些好笑地说。
接下来的几日,沈却总是悄悄观察戚珏的眼睛,可是并没有瞧出什么异样来。毕竟戚珏眼盲的日子里,也活的不像个瞎子。
沈却午睡的时候做了噩梦,提前醒了过来,她揉着眼睛跑去书阁找戚珏。忽然想起竹林和书阁相同的密道,她顿时生了玩心,跑去竹林寻找入口。
“咦,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当日就是在这儿出来的呀。”沈却皱着眉,有点不甘心。
“姑娘,您要是想知道直接问先生就是了,何苦自己来找呢。”跟在她身旁的囡雪伸了个懒腰,顶着个大太阳找了一中午,实在是遭罪。
沈却摇了摇头,那股子偏执又冒了出来。她围着竹林转了又转,越是找不到越是好奇。她记得当日戚珏抱着她出来的时候,那个入口明明很大,几乎有她那么高。怎么会不见了呢?
鞘经过竹林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沈却似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模样。他好奇地走过去,问:“找什么呢这是?金子丢了?”
囡雪抬头不太高兴地看了他一眼,她从绿蚁、红泥嘴里知道了上次的事儿,对鞘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找地道入口。”沈却说。
整个沉萧府的机关地道都是鞘设计的,所以沈却完全没有必要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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