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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铠收到宽城光复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此番薛超的第三集团军从喜峰口出击,他倒真的是一点没担心,第三集团军可谓是此番北伐的主力部队,一路从廊坊作战到山海关,而且在山海关也进行了一个多月的休整,用兵强马壮四个字来形容那是太贴切不过了!唯一能拖慢薛超前进步伐的,只有越过喜峰口后的后勤补给问题了。
翻越长城一线的关隘,进入北方绵绵的山区作战后,一直来依托河道和马尾海运支撑作战的广东新军遭遇了另外一个难题,这也是新军建设快速发展势必要面对的问题,那就是作战越来越依赖于后勤补给。
为此,永平府的唐文破天荒的向秦铠打来了报告,批了20万南大洋的特别补给金,在青龙、迁西、迁安、遵化招募了民夫一千人,以每趟每人4块南大洋的报酬,开辟了从海路走滦河到龙井关,然后陆路走喜峰口到宽城的运输线。
在宽城光复后的第二天,后勤运输的大批民夫就将物资车推肩挑的送到了豹河码头,为第三集团军就地完成补给创造了极佳的条件,而第三集团军前锋在对宽城溃逃之敌的追击中,很快就把攻击先推进到了距离陪都承德府60里之遥、老牛河畔的下板城。
溃散的宽城守敌越有不到500人逃入了城中,与据守这里的一支两千人的部队会合,这次率先出击的是10营的黄柯,为了一路追击,他们在一天一夜里急行军110里路,以至于路上都追上并俘虏了好几支八旗骑兵小队,为此,薛超特别进行了通报嘉奖。
3月22日晨,下板城被黄柯的兵马团团围住,并且在东西两处城门肆无忌惮的开始挖掘起壕沟。构筑起立防线,完全没把城里面两千多守敌放在眼里,这城里的八旗军倒也有人不服气的,第一天围城的时候。就有一营兵马出来挑衅,结果被布下的两挺重机枪直接打的哭爹喊娘的逃了回去,此后再也不敢出城了。
对于城外跑的跟兔子似的追兵,窜入城内的阿克图也是无力的很,他带了不到300的亲兵逃到这里,路上可是跑没了一多半人,进城后。手下的亲信和幕僚也来找他,困守这座城防远不如宽城的小县城,他们可都不笨,等对方大军一到,那可就是被碾压的份啦。
不过,阿克图倒也不是不想继续跑,问题是,过了老牛河。那边可就都是荣禄大人的兵马,自己从盛京依克唐阿大人那边带来的6个营,现在就剩了这么300来号。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差呢,加上荣禄的亲信、副将存泰现在生死不知,自己这么着回去,给砍头也未必!
所以,他到了下板城就泄了继续逃跑的那点勇气,出去进攻,他更是毫无锐气,而下板城守将是汉军旗出身的方关城,看到上万人的宽城守军才跑回来这么几个,早就吓没了胆气。他官职倒是和阿克图一样,琢磨了琢磨,这才带人来拜访这位败军之将。
阿克图原本他对于这方关城绝对不会正眼瞧的,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倒也没了那份傲气,客客气气的把这位白白净净的汉军旗道员迎进院子。让人上茶做足了功夫后,这才试探的问道:“方大人,现在敌军前锋已经兵临城下,你可有什么退敌之计嘛!”
这方关城哪有什么退敌之计,他这个道员倒是个正儿八经的进士及第出身,只是当初言语不当得罪了上面的人,被派了这关外的差事,这回豫亲王本格和荣禄也不怎么待见他,让他带了两千老弱守着下板城,这边背河之地,说白了就是给宽城输入粮秣的差事。
谁知道这粮秣、军资才送了一回,这宽城飞快的就丢了,连带着那上万的兵马也丢的干干净净,其实现在若是出城,拼了些兵马取道老牛河却也不难,毕竟城外的黄柯那点人马主要是来牵制的,看到敌军撤走,未必会主动进攻。
不过,昨天出城去迎敌的那拨兵马败的太过迅速,让他胆寒得根本不敢在言战,不过,他打仗未必有眼力,这看人的招子倒是挺毒的,这阿克图窝在下板城忽然不走了,他立刻也猜到了其中的一些关窍,所以匆匆跑来套话来着。
“阿大人,你是依克唐阿大帅手下的猛将,你不给出出主意,我这么个读书人,哪有什么退敌之计!不知道后面的追兵还有多少人?”说完这话,他眼睛可就盯着这阿克图了。
阿克图是武夫,不过这心思可一点不鲁莽,现在是什么时候,人衰的时刻更是要步步谨慎,这边有没依克唐阿大人罩着,外面还有上万凶神恶煞的追兵,这可真心不好混,他想了想,面露尴尬之色,“方大人,这追兵有多少,我倒是真心不知道,不过,你光看这来的这波人,咱们这城里的兵马就根本打不过,若是不行,我也只能奔平泉州,回盛京去,这老牛河我看是没法子过了!”
方关城一听,也是一脸黑线,这帮带兵的将军还真是愚蠢啊,被人打的落花流水,竟然连敌人多少数量都搞不清楚,这仗还能打嘛!他打不了仗,可这兵法书也读过几本,所谓知己知彼,那是必须的,想到这里,他又打听了一番追兵的来路,倒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客套一番之后,他匆匆告辞回了衙门,这阿克图没什么退兵之计,倒是说出另一个逃生之路,敌军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陪都承德府,自己就算是逃过河去,估摸着这承德府也很难守得住,倒是往北去盛京,是个好法子……
到了客厅,正室和两个小妾开始又哭哭啼啼,闹得他心神烦乱,一拂袖子跑去书房了,正在琢磨这事情的时候,外面有丫鬟来禀报,说是侯师爷来拜见。
侯师爷,大名叫侯德善,原本是一个落拓书生,方关城外放东北为官之时偶遇这位穷书生,倒是有些意气相投,便成了他的幕僚,那也是亲信中的亲信了,现在倒是正要听听自己这个幕僚的意见。
侯德善跟着丫鬟进到书屋,挥挥手让丫鬟下去,这才凑到方关城耳边,“大人,我在城门口抓了个奸细,对对面来的人,还带着一封书信,说是给您的……”
说到这里,侯德善眼角早就瞟过方关城的脸,见这位倒是毫无表情,倒也料到了几分,于是继续说道:“信我已经拆开看了,说是能献关的话,非但既往不咎,还算是立功,若是拒不投降,破城后一概从重处罚……”
方关城自然听得明白自己这个属下的意思,伸手打断了他的话题,端着茶杯寻思了片刻,这才问道:“你怎么抓住那奸细的?他带来的书信,我们如何能信……阿克图要去盛京,我看着办法倒也不错!”
“大人,你可去不得盛京,现在这东北可是豫亲王和荣禄做主的……”
入夜时分,方关城在侯师爷的引路下来到北门的一家客栈,在一间角落的客房内,他见到了侯德善嘴里说的那个奸细,却是个二十岁才出头的书生,他挥挥手,让侯德善外面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这个年轻人……这进城来做说客,那可是拎着脑袋的活,难道这年轻人竟然不怕死?
“书生,你叫什么名字?进城来作什么?”
这书生正是之前策反豹河渡口练军的韩琛,他自然不是进城来送死的,事实上,在会面方关城之前,他早就和侯德善密谈过了,侯德善已经同意反正,协助新军策反方关城,所以他才在这客栈等机会。
“方大人,在下是军政部专员韩琛,通政司使陈瑜陈大人让我带口信给您,约你赴京师一叙同窗之谊,”情报司早就暗中谈听过这些各府守备要员的消息,这方关城与通政使陈瑜既是同乡,又是同科同榜进士,私谊甚佳,至于这口信嘛,那就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了。
果然,方关城原本十分警惕的表情,听到这话之后立刻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也不再保持刚才居高临下的姿势,来回踱了几步,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陈大人最近可好?还有什么口信嘛?”
韩琛一听,就知道自己这话题切入了,他立刻拱拱手笑道:“陈瑜大人现在可不再是干那通政使司的活了,曾侯正在筹备外交部,陈大人在曾侯那边担任副手呢!他可还记得大人你的同窗之谊,托我带话,那也是不愿意看你和这些亲贵、满人越行越远!”
方关城原本还有一些疑虑,被韩琛这么一说,早就更信了几分,忙追问道:“韩大人,既然有陈伯达(陈瑜)之言,那我也就和你坦白了说吧,这下板城我可以帮你们,甚至过了河对岸的上板城,我也能帮你们去说服,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韩琛一听,心中早就笑了,自己之前的功课那可是没白做,这兵不血刃就拿下下板城,这可是自己情报事业的一个新高峰,不过,此刻他却还是一脸的镇定自若,“方大人,有条件尽管说,若非苛刻无法达成的,我这边就能答复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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