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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昂着头,打着烟圈儿,一缕一缕的烟雾从他口中轻飘飘散向天花板。
屋子里太-安静了,除了空调发出的“滋滋”声音,还有彼此几乎可以忽略的呼吸声,再无旁的杂音了。
许久,周皓缓缓吐出,“今天周几啊?”
江羽骞一声没吭,因为他完全不占理,好端端的,是他把那隐形的规矩给破坏了,最为滑稽的是,这条破规矩当初也是他自己定的。
“对不起……”
周皓猛吸了一口烟,嗤笑道:“对不起?从何而来啊?”
说着说着,他笑得更大声了,然后拿起枕头掷了过去,“你他妈还真拿我当炮-友了!”
江羽骞从来没去真正思考过他俩的关系,牵牵绊绊也快三年了,情人显然谈不上,至于炮-友,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绝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只是每个周六周天他会过来,周期性地,排遣欲望。他虽然内心深处憎恶这个男人,但是,他的身体无数次背离自己的意志,紧密贴向这人。
夜,越发得静,静得诡异。两人各据一角,心里各自盘转着心事。
“江羽骞,你以后会结婚吗?”
顶上的吊灯,发出白茫茫的光,好几束白光正好打在周皓脸上,把他脸上的细茸毛,还有紧抿的嘴巴照得明明白白。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隐约的意识里,他很清楚,江羽骞最后反正不会跟他在一块。
至于这人结不结婚?跟谁结婚?他并不关心,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
“会吧。”
“和男人?还是和女人?”周皓又问。
江羽骞没再吱声,恰恰是没回答,周皓反而立马猜出了这人的心思,他垂着眼皮不屑地问,“和程子旭啊?”
江羽骞瞥了他一眼,晦暗的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周皓又猛吸了口烟,“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我给你俩包个大红包。”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呲牙笑了起来,笑声颤了好多下,在眼角处形成了几道褶子,笑得太过用力了。
“反正都是你的钱。”
江羽骞知道这人心里难受,面子上还在装,难得的,他竟然也有点心疼起周皓来。
但是这一刻,他除了给予这个痛苦的男人一些廉价的心疼,他什么也干不了,理智提醒着自己,应该要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所能施舍的,也只剩心疼了。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我他妈到底哪里不如他!”黑夜中的狮子爆发了一声绝望的怒吼。
江羽骞也答不上来,默默无声,他把身体往周皓身边挪了挪,然后把那人的头压在了自己胸前,像妈妈抱孩子似的,紧紧搂住了他。
“江羽骞……”周皓埋在江的胸前,叽咕叽咕,“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坏人,你啊,就是心太软了,我这么坏,你就该见我就打。江羽骞,我……我要是那个娘炮就好了。”
在黑夜里,无声的哭泣,江羽骞感受到了胸前的潮湿,但他并没去戳破,只是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
周皓渐渐地,睡着了。江羽骞则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把下巴轻轻地搁在周皓的头顶,放纵了自己今晚的失控。
他在想:这辈子,他都忘不了这个男人了。除了初夜情节,还有这人偶尔的带泣绝望,他都无法忘怀。只是,这些诸多情感,都比不上那抹白月光。
梦里面的周皓沉溺在这偶尔的温柔中,他做了一个轻松的美梦——
他梦见自己跟江羽骞成了白发苍苍的两口子,互相搀扶着走在一段很长很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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