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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示意罗孝德等不要跟得太近,近处只剩下他和李善道两骑后,他说道:“二郎,俺来猜上一猜,你实话说,你是不是不太放心蒲山公?”
李善道露出佩服之色,说道:“大郎明察秋毫!”说道,“是啊!大郎。这么要紧的任务,我确是不太放心只由蒲山公来领。”压低了声音,说道,“大郎,蒲山公不是咱寨的老人,只是个新投之士。这场仗,打赢了,不必多说;可若打败了,咱将是寨子不保,他却无甚损失。”
自己尽管“猜中”了李善道的心思,但对李善道不信李密的这话,徐世绩却不置可否。
他说道:“二郎,你须知,设伏此任,十分危险。”
李善道心里怎么想的,外人不知,徐世绩能看到的,是他的镇定自若。
只见他从容笑道:“大郎,若怕危险,当日我就不会来投大郎!风险越大,收获越多。正如大郎所言,这场仗只要能打赢,咱便如飞龙冲天,不可制矣!为报大郎之恩,善道敢愿效死!”
借着这口,他顺势请罪,说道,“大郎,善道请为伏兵时,是因一心虑及此战之胜负,思报效大郎之深恩厚遇,故未能先向大郎请示,便主动向翟公请缨,尚敢请大郎勿罪。”
徐世绩笑了笑,说道:“二郎,这些你不用解释,你的心,俺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的脸上皆是微笑。
徐世绩不再多说了,说道:“你的部曲,经三日守营苦战,伤亡不小。今再设伏,你的部曲怕不足用。且待筑营完了,俺从罗孝德、聂黑獭部中,各调出精锐若干,拨与给你!”
李善道大喜,说道:“多谢大郎!大郎放心,这一战,善道肝脑涂地,必拼死助大郎取胜!”
到了部曲驻地,徐世绩传下命令,令各部抓紧筑营。
然后,他召来罗孝德、聂黑獭,把叫他两部各抽精锐,调给李善道,预备从李善道设伏之此令,也下给了他两人。两人无有异议,各接令自去。
刘胡儿迟疑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徐世绩说道:“郎君,张老狗部善战,刚听郎君说,按翟公和蒲山公的谋划,本只打算以蒲山公部的千余兵设伏;那便是加上了李二郎部,亦不过两千余兵。以此两千余兵,虽是等主力开战以后,自后而击,也是极其危险之事啊!却怎么大郎还要把罗、聂两部的精锐,调拨给李二郎?一旦失利,郎君帐下之精卒岂不就将尽失?”
“胡儿啊,你只看到了失利,没有看到克胜么?”
刘胡儿说道:“敢问郎君,此话何意?”
“李二郎敢亲身犯险,以他的性命为赌注,俺却竟连些许精锐都不舍得么?”
刘胡儿说道:“郎君是说?”
“李二郎适才说,风险越大,收获越大。此言是哉!此战若胜,俺且问你,何部功劳最大?”
刘胡儿说道:“何部功劳最大?郎君,仗还没打,这怎能知道?”
“仗还没打,实已可知。伏兵最险、最要,此战若胜,纵功最高者非伏兵,最著者亦伏兵也!”
刘胡儿明白了徐世绩的意思,想了下,说道:“郎君,按郎君这话,李二郎‘尽忠义’等等的话,却不见得是他的真心之言了!他所为者,说不好,只是为功高名显?”
“李二郎啊,李二郎。”徐世绩低低地说了两声,意味悠长地说道,“他的本心为何,重要么?”
刘胡儿似懂非懂,诺诺连声。
当晚饮宴。
第二天,徐世绩部的营地筑成。
斥候来往於荥阳县西的张须陀营和翟让营,不断地报上张须陀部的现况,张须陀部与杨庆、费青奴等合兵以后,正在积极备战。张须陀部的斥候也日日潜来,打探翟让部的情况。大战未起,两下的斥候,却已接连小规模的遭遇战了好几次,彼此互有伤亡。
翟让一边召散出在外,掳掠诸县的其余各部瓦岗的兵马尽来会合,一边与李密、贾雄、徐世绩、单雄信等日日聚议,对作战的计划做进一步的确定。
三天后,部曲汇聚完毕。
张须陀的威名太盛,等的时间若长,恐军中就会起谣言,从由导致各部将士畏战,士气散乱,翟让接受了李密、徐世绩“趁方今连胜,宜作速战”的建议,遂乃令下,预备拔营进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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