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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红着眼,又喊了一声四弟:“四弟一路奔波,辛苦了。”
四皇子用袖子擦了擦眼,咧嘴笑道:“比起二哥领兵打仗,这算什么辛苦。”
兄弟两个久别重逢,一定有话要说。陆非颇为识趣地退出了军帐。
四皇子坐到床榻边,仔细打量李景几眼,然后叹道:“二哥果然伤得不轻。这都一个多月了,面色还这般苍白,也不能下榻。亏得母后没亲眼看见二哥这副模样,不然,不知得哭成什么样子。”
提起乔皇后,李景心里一阵揪痛,叹道:“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让母后操心烦忧。”
四皇子笑着安慰道:“这要算不孝,那大哥该怎么办?”
话说完,才觉得不妥。拿废了右腿的大皇子来说笑,实在不太厚道。
四皇子有些后悔,忙改口问道:“对了,大哥现在人在何处养伤?”
李景答道:“大哥一直和父皇在一起。”
大皇子一直在养伤。那条右腿已经废了,勉强站起来,走路时一颠一簸,不能再提刀上阵。
永嘉帝心疼长子,默许大皇子留在军中养伤。李景写了几回信给大皇子,都如石沉大海,从无回音。
四皇子有些唏嘘:“大哥最是争胜好强,伤了腿心里不痛快,也不肯回京城,硬要留在军营里。其实,大军随时开拔打仗,根本不适合养伤。”
可不是么?
奈何大皇子就是不肯回京城,大概是因为不愿面对众人同情怜悯或轻蔑的目光吧!
那个意气风发眼高于顶的大哥,不知现在到底什么模样。
兄弟两个沉默了片刻,很快扯开话题。
“宫里和朝中都还平稳吧!”李景问道。
四皇子笑着点头:“二哥放心。母后虽然病了,有二嫂在,谁都不敢耍心眼。宫里人人老实,朝中众臣也兢兢业业地当差。”
提起陆明玉,李景眉头舒展,溢满了温柔:“小玉外刚内柔,脾气不算柔和,心却是极柔软的。”
四皇子呵呵一笑。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陆明玉哪里外刚内柔了,分明就是外刚内刚好不好!不说别人,反正,他在陆明玉面前就格外老实,连俏皮话都不太敢说。免得被当成茶盏捏得粉碎。
许多事都在信里写过了。
李景依然一桩一桩问得仔细。四皇子不厌其烦,有问必答。说了小半日,说得口干舌燥。
李景犹自不足,叹了一口气:“我一走就是一年多,走的时候,珝哥儿瑄姐儿还不认人。现在兄妹两个都会说话会走路了,怕是早就忘了亲爹的模样。”
四皇子咧嘴笑道:“何止忘了你的模样,连自己有爹的事都忘了。”
这嘴损的。
李景哑然失笑,没和嘴欠的四皇子计较,说道:“对了,四弟妹有了身孕,我还没得及恭贺你一声。”
四皇子笑道:“已经让太医诊过脉了,这一胎是个儿子。所以,我才放心大胆地来看二哥。就是半途有个闪失,好赖有子嗣了。”
李景笑着瞪四皇子一眼:“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说话还这般口无遮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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