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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璐爱找许陶然,说养了条金鱼,说她爸爸也来了,陪她们过年。
分享来她家悦目精致的年夜饭照片时,许陶然正在方晓禾家的饭桌上,虚虚实实的,尽是红绿养眼,喜庆朦胧。
许陶然努力应对种种热情,仍似飘荡其间,处处挨不着的游离感。
“吃过年夜饭没有?”
“嗯,吃过了。”喝茶看电视时,许陶然低头回短信,方晓禾凑过来,“冯焕然?有情况?”
“普通同学。”
方晓禾投来很玩味的眼神,“普通同学聊天不这样开头。”
回到家里,灯开一霎,哗然的冷清,先是不习惯,深深吸气,自在许多。
洗完澡睡进许鹤苓床上,脑袋空空的,无意识地面对窗外,烟花爆出的阵阵裂响和微光,似萧凉的烛光哔剥。
寂寥之中,她突然冒出一个无理念头:在许鹤苓心里,她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耳畔的手机屏幕忽亮,许陶然一打眼,爸爸两字格外瞩目。
因为落寞的情绪,许陶然心上盘桓了丝丝怨怼。
“回家了嘛?”掩不住的轻巧愉悦,近似人在身畔,他怎么可以?
“嗯,睡下了。”许陶然往被子里缩了缩,换个更舒坦的姿势贪恋他的声气。
“会害怕嘛?”
“……”
不见回应,许鹤苓自顾道,“……那爸爸进屋了。”
许陶然蹙住的眉倏地展开,未及顺清这话的意味,噌地坐起,嘀嗒开门声,继之而来的窸窣声,轻弱而明晰。
熟门熟路的感觉让许陶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掀开被子,赤脚踩地,小跑冲出门,脱下大衣搭在臂弯往里走的人影,时空错位似的,恍惚得不真实。
那人停步,张开手臂,许陶然飞奔冲过去,跳起挂在他身上,扑动周身寒气。
许鹤苓被撞得后退,缠在身上的手脚,不顾凉意束得更紧,脸埋进他脖子,整个人,连触及他下颊的头发丝都在静静传递情绪,依赖、思念、激动。
握握冰凉的脚心,低低凑近她耳边笑,“鞋都不穿啊。”
许陶然侧脸枕在他肩上,沉默木然之下,尽是不需言说的饱满感情。
身上落下带体温的厚衣服,被笼出久违的放松慵懒,由着许鹤苓抱往沙发上坐。
“怎么这么安静?”
钩在脖子上的双臂收紧,吸吸鼻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让中途回来?”
“学校突发了棘手的事。”
“……你手续齐全么?”
“各方面都有报备。”
“突发还来得及报备?”许陶然仰起脑袋,心里依然期许想要的答案。
许鹤苓却没再往下解释,抱着她稍稍坐直,翻动大衣,找有口袋那面,手臂隔衣在她身上蹭出轻微的摩动感。
很快,许鹤苓取出一个红包,送到许陶然手边,“然然,压岁钱。”
触碰到许鹤苓递来的红包,硬而光滑,红艳艳的,独给她的祝福,他的存在感又真实几分,一点点打破今宵的岑寂。
“爸爸,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这么快。”许陶然喃喃的,她就想每分每秒都黏住许鹤苓呆着,依偎不分开,一句话不说都好,忽而,她想起来,“爸爸,你吃晚饭了么?”
“吃过了,飞机上发餐就没浪费。”许鹤苓空着肚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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