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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玉这厢一直没等到冯夜白过来,心里不免着急,让瑜儿去问过了曹德纶,回来说,冯夜白今儿一天都在沉央那儿,好像是病了,曹德纶说的不清不楚的,瑜儿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曹德纶是何等的精明人,这种事儿不好由他的嘴往外传,纳玉在冯夜白心中的地位还远比不上沉央,既然冯夜白还没有往外说的意思,他们做奴才的,恪守本分,装哑巴就是了。
这么一来,纳玉心里就有数了,沉央不是那种会背后使手段算计人的,冯夜白一连来她这儿十来天,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说气,哪个女人看见自己的男人成天往别人房里钻不生气?她不一样,她是有气自己生,没人找她的麻烦,她是断然不会主动去寻人晦气的,肯定是冯夜白心里惦念的慌,自己跑过去的。男人呐,心里就不能装人,一旦装进去人了,一个比一个痴情。
“王爷今儿个不会来了,咱们先睡吧,明儿一早去王妃那儿瞧瞧去。”她是半点儿也不急慌,气定神闲的,说睡就睡,卸了繁重的锦衣华服头饰金银,洗脸漱口,入了榻,没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
冯夜白这还是头一回心无旁骛的跟沉央睡在一张榻上,他睡觉老实,能一个姿势到天亮,可沉央不行,夜里翻来覆去,不换上十个八个姿势睡不踏实,是以冯夜白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时刻都要留心她别碰着肚子,虽说现在还没到那么紧张的时候,可他初为人父,先前又得大夫那样一番警醒,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草木皆兵,再打量这屋里的陈设,总觉着每一样都是危险的,桌子的边边角角,还有那些簪子、步摇,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不放心。
沉央不晓得别人的母爱是个什么滋味儿,可她的母爱绝对是苦唆唆的,她现在每天早起都得先喝一碗补药,黑乎乎一大碗,还必须得在冯夜白眼皮子底下喝完,一滴都不能剩下。
她小时候喝药喝怕了,现在对着那一海碗怎么都下不去口,皱着眼皮看冯夜白,大有求饶的架势,“这太多了,一半行不行?”
这种事情伤妥协不得,没有商量的余地,纵使她装的再可怜,他也没有要心软的意思,一瞬不瞬盯着她,态度坚决,“甜蜜饯儿都给你备着呢,赶紧的一气儿喝完,喝完吃饭。”
她捏着鼻子,端着碗凑到嘴跟前,先是抿了一小口,舌尖尝到味儿了,立刻放下碗往嘴里塞了颗蜜饯儿,“太苦了,我……我等它凉了再喝吧,我们先吃饭。”
他如何不知道这药苦,可不喝不行,不喝怎么把虚底子给补实了,现在喝点儿药壮壮气儿,总好过临阵磨枪受罪吧,她本来身子就不好,现在肚里又多了一个,一个身子要供养两个人,不把基础打扎实了,哪儿来的精力去养活另一个。
“不成,现在就把药喝了,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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