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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夜白今儿不用上朝,早起拿着皇帝的手谕进宫去禁军处调人随行,禁军统领也知道他是个惹不得的主儿,好说好话的请他挑人,去了奉茶,走了呵腰再给送出去,顺顺当当的,怕是早得了皇帝的吩咐,派给他的人越精干越好,这样在宿王看来,就有了示威挑衅的意思,这一去,没准儿就此打起来了也未可知。
冯夜白倒是不在意这些个,昨儿才见过宿王,该说的话都说开了,这回去少不得还要打交道,路上难免会遇上匪盗猖獗横行,挑精干的人也有好处,既然皇帝有这份儿心,那他就承了他的意吧。
他在京里开的铺子听甲七说,进项很是可观,丝帛做的好,很快就成了时兴货,上月刨去各项开支,还有十二万两的收支,几乎快要赶得上他在汝南一间铺面的收项了。
他自己不便出面,就让甲七去收钱,出门在外,钱总少不了的,皇帝拨的那点儿款,吃糠咽菜都未必够,也是,国库空虚,都被他建摘星楼给折腾光了,建摘星楼劳民伤财,底下的官员也都是能糊弄就糊弄,也就他这个皇帝,还当自己这是太平盛世。
启程去往蒙城的东西用不着他收拾,有个老婆就是好,身边多了个知冷知热的人,收拾东西是个细致活,他虽然是富贵堆里滚大的,可也不是半点苦都吃不了,他吃的苦不少,之前再宫里,晨昏定省的去上书房点卯,除了自己生辰那日能得空偷闲一日,一年里头能懒散度日的次数屈指可数,王宫氏族家的子弟,不像寻常人家想的那样不务正业,骑射书法,样样都得精通,逢着每年秋收,随圣驾去围场狩猎,泥地里滚过,同狮子老虎斗过,该讲究的时候讲究,不能讲究凑合着也能过,爷们儿就得能吃苦,一点儿苦吃不了,那是男倌儿。
往常出门,行囊都是由下人打理,现在有了老婆,身后事不用操心,她全都大包大揽的一力承担下了,他在外头晃荡了一圈回去,步回院子里,却见她正指挥人一箱一箱的往外抬东西,连给她准备的山枣、樱桃还有酸李子都一并叫人抬回去了,掐着腰站在台阶上,颇有当家主母的气势,“这些未必能用的上,都不用带了,轻车简行,带这么多东西没得遭人惦记。”
尚梅在一边劝,“主子,这些都是用得上的,别的不带,好歹衣裳多带两件吧,那地儿脏,衣裳一天一换,换下来也不一定有水洗,还是多带几件吧!”
她唔了声,觉得有理,“那就把那些粉的白的衣裳都撤下吧,全换成麻布的,耐脏,也省得洗了。”
冯夜白听来两句觉得哭笑不得,上去把撤东西的人拦下了,“这趟去的时间长,得个十天半月的,你把东西都撤下了,到时候若是短了缺了可没处买去,我是爷们儿,缺点儿倒不打紧,你是女人,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尤其不能委屈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宁肯多带点儿,也不能到时候缺了东西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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