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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夜白原本动动手就能杀了这个女人,可他忽然就不想了,人说夫妻本是一体,看见她为了自己站出来,他心里还是高兴的,前一刻吵架的事顿时如云消雾散,原来她也知道心疼他。
可沉央这会儿却不说话了,靠着廊柱站着,胸口微微起伏,脸上更白了几分。
那女人却等不及了,架着冯夜白站起来,对曹德纶道,“马上给我备马车,我要进宫去见皇上,你们蛇鼠一窝,临时变节,还有……王爷,证据确凿,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自圆其说。”
沉央声息越来越弱,却还在劝她,“你都要把他们推到铡刀口了,你觉得他们能放你活着离开吗?”
她这会儿开始后悔了,一闭上眼,眼前就是那些被割开喉咙的人,血滋呼啦的,就跟糊在她眼睛上似的,晃晃脑袋,眼睛睁大,后知后觉的恐惧慢慢袭来,像一张网,把她网住了,越收越紧,她呼吸也越来越艰难。
别说杀人了,她之前连杀鸡都没见过,这场面太骇人,头一回见着,她没即刻就晕过去已经很不错了。
曹德纶看着沉央摇摇欲坠,张着手却不敢去碰她,他方才想扶她来着,可她没让,躲开了,也是,自己这一手的血腥,换谁都有忌讳。
女人耐心耗尽,剑刃更往他皮肉里刺几分,冯夜白原本还想借机探探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少分量,但这会儿她已然是不行了,说话间就要倒下去的架势,这还跟她耗什么啊,他动作快,反手抓住女人的手腕,把人摔在地上,解决这种货色压根儿就不费工夫,摔下去之后剑跟着就抹了脖子,人了无生气倒在地上,他没耽搁,扔了剑就去抱沉央。
这轻飘飘的一具,抱在手里没重量,他心里登时就慌了,撂下一句,“叫太医。”抱着人就回去了。
曹德纶吩咐人把尸体拖走,回想着冯夜白方才的那句话,这事能叫太医吗?太医过来问是怎么成了这样的,怎么说?看见他杀人吓得?那不成,回头叫皇帝知道了一查,他们这起子人都得完蛋,冯夜白想是慌了,可他不能慌,既然跟了他,那自己的荣华富贵和身家性命就等于是绑在了他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请太医还得进宫,太医去的哪家,瞧的什么人,得了什么病,开了什么方子,回头都得在太医院记录做档的,皇帝要想知道,上嘴皮碰下嘴皮一问就知道了,与其再跑到宫里去,府里现成不是有一位吗?
瀛洲正给冯夜白配药呢,曹德纶人未到声先至,来不及喘气儿,拉起他就往外奔。
瀛洲放下药杵跟着他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问,“什么事这么急?”
“是王妃,好像是受了惊吓,这会儿病恹恹的,瞧着已经不大好了。”
“怎么会受了惊吓?”冯夜白瞧着很疼她,又是在王府里,有什么能吓着她的呢?
曹德纶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您先跟我去瞧瞧吧,王爷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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