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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杨政将憋红的脸抬起来,仔细的看着凯瑟琳的脸,没发现任何捉黠的神色,他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凯瑟琳动了动唇,眼神里竟有一丝深刻的悲伤。
“怎么回事?”杨政觉得有些古怪。
“其实……也没什么拉,”凯瑟琳抹了一眼睛,笑了一下,轻声道:“我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父亲那时候还在战场上,我生出来后不久,父亲就死了,我一面都未见到。”
杨政愈发觉得奇怪,凯瑟琳语气绝不像在说一个悲伤的故事,倒更多的是一种对宿命的伥茫。
“听说过蛊婴魔母咒吗?”
杨政摇摇头,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可怕的名字,只是一听就感觉头皮有些发紧,仿佛那五个字蕴涵着怎么怨深的诅咒。
“这世上有一种至毒的巫术,当一个人内心充满无法压抑的怨狠,抽取自己全身的鲜血,将自己置于五毒之窟里七天七夜,肉体尝五毒噬咬,灵魂受至毒侵亵,然后运用已经绝迹的术法,就能将自己转化为黑巫妖,成就不死之身,拥有可以媲美神的能力,然而这种术法太毒了,任何转化为黑巫妖的人,将永世受到蛊婴魔母咒的邪恶缠绕,断子绝孙,无法延续血脉……除非是用母亲的血来平息邪恶地愤怒。”
杨政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他眼睛亮得像刀子一样。压抑着声音问道:“你……”
“六百年前,我的一个祖先无意间从一个上古墓穴里获得这种至毒巫术的修炼方法,然后……他炼了。”
凯瑟琳看了杨政一眼,静静说下去:“至此,从他那一代开始,任何一个子孙只要想延续香火,母亲就会死去……而且是受极端痛苦死去,被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折磨致死,我后来听我的养母说。我的亲生母亲生我的时候惨叫了三天,血流尽了而死。”
杨政的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他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见过多少腥风血雨,见过多少凄惨事情。可是凯瑟琳说的蛊婴魔母咒实在太可怕,太离奇,太恶毒了,连他也不自觉地心脏发紧。
现在他能理解凯瑟琳为什么会有那么可笑的梦想。
在那笑容的背后藏着怎样血淋淋的悲惨。而能将这种命运地极端残忍付之一笑,那需要怎样坚韧的心性,杨政忽然发现,凯瑟琳比自己想像的要坚强许多。可笑他刚才还想开导她的。
沼泽里绝望地处境,和蛊婴魔母咒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怎么拉。你被吓坏拉。”凯瑟琳笑着说话。眼睛却不看向杨政。那里有水光荡漾。
杨政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很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发现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没有办法可解吗?”
他在明白这个事实后,开始冷静下来,杨政觉得自己做点什么才是真的,他骨子里其实是有一种侠客精神地,最是见不得身边有人绝望。
凯瑟琳摇着头:“蛊婴魔母咒是伴随至毒巫术而来,这些都是上古魔法帝国时期的东西,已经灭绝了的文明,留下地东西全是只言片语地,怎么能找到解决办法。”
“一定会有办法地。”杨政坚定的说道:“不要放弃希望。”
凯瑟琳伸了个懒腰,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我已经有办法了,就是不结婚,不生孩子。”
杨政愣了一下,点头道:“也好。”
“咦。”凯瑟琳很惊异的看了一眼杨政,在这块大陆上还是很讲究香火延续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思想放到这块大陆也适宜。否则从凯瑟琳那个修炼黑巫妖的祖先开始到现在六百年,这血脉早就断了。
杨政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不把血脉延续当回事的男人,凯瑟琳暗暗嘀咕了一句,这家伙,怪透了。
夜已经深了,林间起露,温度降了下来。
杨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伸手递到凯瑟琳面前:“走吧,别着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恩,凯瑟琳将手递过去,杨政拉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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