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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桂枝。
是金小楼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给了她温暖,让她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人。
即便眼前是确信无误的深渊,她也得跳下去。
金小楼深吸口气,与绿筠又说了两句,回首望了花丛里展颜而笑的芙娘,便抱着孩子走远开了。
待得下午,阴云遮住了日头,日光昏蒙欲落雨时,俞先生这才收了画笔,广告才画了一小半,按如此进度,至少也须得在这虹园里待上十天半月。
俞先生倒是不急,在这虹园里吃得好喝的好,他恨不得每下一笔都慢上三分,将那十天半个月延长成一年半载,三年五载……
芙娘刚从花丛里走出来,豆大的雨点便洋洋洒洒的从半空中砸了下来,有小丫鬟赶紧撑了伞,送芙娘回东边的迎晖阁。
即便小丫鬟已倾尽全力,可芙娘的肩头裙边仍旧被来势汹汹的雨水打湿了,小丫鬟知道这芙娘是主子的贵客,心慌得不得了,哪晓得芙娘却丝毫不介意,掸了掸身上的雨水,自顾自的推门往里去。
刚一踏进屋里,便见金小楼独自一人等在屋内,窗扉有薄薄的光透进来,打在金小楼身上,她脸上的神色温和柔软,令芙娘一看心竟没来由的一阵悸动,只觉得这样的一张脸,似乎好熟悉……
可这熟悉的感觉刹那即逝,芙娘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让疼痛使得脑袋保持清醒,然后缓缓躬身,轻声问道:“金老板在房中等着芙娘,可是与广告有关的事要与芙娘商议?”
金小楼摇头:“只是闲来无事,想与你说说话。”
说话间,金小楼一直看着芙娘的眼睛,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纯真透明,像是投映在湖水波心里的月影一般。
见芙娘的衣衫有些湿了,这天气是热的,可淋了雨免不得寒,金小楼生怕她受了凉,忙起身,命外边的丫鬟打些热水来,本想替芙娘擦擦手脚换身干净的衣服,芙娘却赶紧摇着头后退了半步,拒绝道:“金老板不用管奴家,奴家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淋些毛毛小雨,不碍事的。”
金小楼左右说不过,只得寻张干帕子来替她拭去了衣衫上的水迹,然后抬手,将桌上放着的食盒掀开,刚一拿起盖子,一股子清新的香味便涌了出来。
芙娘耸了耸鼻子:“好香。”
“是你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金小楼接话,似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这南边的小糕点,京城里可不好找,我特意命厨房里做了,你尝尝看,还有没有从前的味道?”
芙娘一愣神,只觉得这金老板怎么说些古怪的话,可犹疑着拿起那糕点一口咬下去,唇齿间又确实是似曾相似的触感。
“藕粉桂花糖糕?”芙娘喃喃,“这是哪里的点心?”
“信宁。”金小楼出言,眸光灼灼的看着芙娘,“我的老家,信宁那边最寻常的一样点心。”
芙娘眉间的皱褶隆起又消散,很快,她吞咽下手上的糖糕,冲金小楼笑了笑:“那我从前是不会吃过的,我从没去过信宁。不过,金老板猜得不错,这糕点倒是很合我的口味。”
“叫我小楼就行。”金小楼猜到了她会否定,于是直接开口,“我之所以说你爱吃,并不是猜的,而是我知道。”
桂枝失了忆记不得从前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总是否认失忆的事实,金小楼想要确切的知道,这究竟是有人教她这样做的,还是她为了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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