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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被带去沐浴更衣。贾赦和贾政便轻声商议后头怎么安置他。
贾母则被王熙凤贴着耳朵提醒,顿时一皱眉,抬头看她:“不会吧?”
“咱们都疏忽了,觉得咱们这应该是第二站。可是老祖宗想想,他若是夜来住在道观,敬大老爷会不给他梳洗?会不一起进城?
“可他若是一早才从码头登岸,飞马而来,那他可没工夫绕一趟道观哭诉这一整套。您瞧瞧,他刚才可整说了一个时辰呢!”
王熙凤轻声道,“孙媳总觉得,这蓉哥儿是直接来家,没去他祖父那儿!”
贾母顿时便沉了脸:“若果然如此,可是要挨顿好打!这等大事,哪有不先报他正经爷爷的呢?”
因命人去贾蓉沐浴处吩咐:“让蓉哥儿洗完了即刻过来!我有话问他。”
谁知去的人转了一圈儿,惊讶地跑回来禀报:“小蓉大爷洗的极快,一刻钟前便又穿戴好了孝衣孝帽,出门去了!”
众人一愣。
贾母忙问:“可说去哪儿了?!”
“说是什么,身上还有个龙禁尉的职衔,得先去报丁忧,然后要去史家、王家、薛家和林府……”
贾母顿时气得面如金纸,一声怒喝:“这个孽障!这种情形下,竟然还想要装可怜去太上跟前骗恩宠!他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快把这孽障给我找回来!”
贾赦和贾政的脸都吓变了色,一迭声催着,贾琏立即撩袍大步跑了出去。
一家人焦急等着。
王熙凤也赶紧遣人先去道观告诉贾敬。
正乱着,紫鹃来了。
见贾母正院里一片扰攘,院子里众奴仆都屏息听着,便不进去,只让人悄悄叫了鸳鸯出来。
鸳鸯一听是她,忙低低跟贾母说了一声,贾母迟疑片刻,微微颔首。鸳鸯快步走了出去,拉着紫鹃去了自己住着的耳房。
“怎么乱成这样?是为珍大爷出事了吗?”紫鹃拉着她问。
鸳鸯摇摇头,悄声把贾蓉私自出去的事儿说了。紫鹃哦了一声,笑了笑,悄声告诉她:
“我临出府门,姑娘命人赶上来告诉我,让我跟你们说一声,若是因为这个就别担心了。
“她已经命人悄悄去告诉陶监了,这小蓉大爷管保他到不了太上跟前!最多在部里丢个人。”
鸳鸯立时便望天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眼圈儿一红,低声笑道:
“不怕你笑话。我刚猜着了他必没去见敬大老爷,不然不能这样张牙舞爪地进城。
“可我实在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哀兵之计敢往宫里用。太上是对老臣们心软,可咱们家已经除了一个爵,就说明太上心里也是恼的。
“他这时候去哭,去诉说怎么怎么难。除了惹太上想起更多咱们家的不是来,不会有一丝好处!
“尤其江南水患,金陵城怕是也不大好过。他倒好,刚才一脸骄傲地说,珍大爷到了金陵便给那二位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法事。
“都除爵了还这样奢侈无度,别说那秦氏没上玉牒,她便是上了,已经在京城招摇过一次,也不应该再来一回!”
紫鹃一把捂住她的嘴,满面哭笑不得,压低了声音喝道:“你是不是疯了?!再生气也不能这么说啊!”
鸳鸯的眼泪被她这一捂给捂掉了下来,顺势靠在她肩上,低低地哭了起来:“二姑娘婚事完了,老太太便问大老爷问什么苛待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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