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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印度人停下他的讲述时,他看见德·玛里尼与菲利普斯入神地看着他。而阿斯平沃尔则装出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双眼做作地盯着眼前的文件。
棺材般的座钟依旧按着那种怪异的旋律滴答作响,只是这时,那种奇异的旋律已带上了一丝全新的不祥意味。从那只遗忘在角落、已被堵塞的三脚架中散出的烟雾翻滚缠绕成一些奇妙而又不可思议的形状,与那随风摇摆的挂毯上的怪诞图案形成了令人不安的组合。
服侍他们的老黑人已经不见了,也许越来越紧张的气氛吓得他离开了房间。一阵几乎略带抱歉的犹豫阻碍了说话者继续他那古怪费力但却用词地道的讲述。
“你们已经现这些牵扯到深渊的事情全都难以置信,”他说:“但在下面的叙述中,你们将会现那些实在、有形的的东西仍少得可怜。这是我们思维的方式决定的。当那些奇迹从模糊的梦境之地中被带入三维世界时,会变得更加不可思议。我不应该告诉你们太多,那将会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些你们必须知道的事情。”
老李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印度人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而且他的口才也很好,很充分地说出了卡特的遭遇,并且还描绘的身临其境。紧接着印度人继续开口道,此时老李也现了自己的右手慢慢出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穿越最后那片由怪异的多彩韵律交织的漩涡后,卡特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一直出现的梦境里。在许久以前的夜晚,他曾置身在一轮散着多彩阳光的圆盘下,混在一大群长着爪子与长鼻的生物中,走在一座样式匪夷所思的金属组成的迷宫里,穿过迷宫里的一条条街道。
而当他向下看着自己时,他的身体就像身边的其他生物一样,满是皱褶、部分地方还披挂着鳞片、长着某种显然像是昆虫一般的奇怪关节,却又滑稽地有着一个类似人类的外形。银钥匙仍被他紧紧握着,只是抓握它的手掌已变成了一只看上去令人作呕的爪子。
接下来,那梦一般的感觉消失了,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刚刚从一个梦中醒来。那终极深渊,那个深渊里的还有那个来自尚未诞生的未来世界,荒谬、古怪、名叫伦道夫·卡特的生物。
其中有一些东西曾属于亚狄斯星上巫师扎库帕,那反复反复出现的梦境中的一部分。那些梦境出现得太过反复,甚至干扰了他的日常职责,妨碍了他编织魔法将那些可怕的蠕虫压制在他们的地洞中,而且逐渐与记忆中那些他曾在光柱包裹的容器中,造访过的无数真实世界混淆在了一起。
而现在,它们变得前所未有地接近真实起来。那柄沉重、实在有形的银钥匙就在他的右爪中,其中某副图案正是他曾梦见过的,而那图案绝不意味着什么好事。他必须歇一歇,好好想想,看看奈兴的碑文,寻求有关下一步的忠告。走进一条从大道边分岔出来的小巷,爬过一堵矗立着的金属墙,他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走到了放置碑文的架子前。
扎库帕惊惧、甚至近乎绝望地蹲坐在它的棱镜前,因为真相为他开启了一系列矛盾的全新记忆。从此之后,他将再也无法体会那作为一个独立存在时所感受到的平和了。
因为不论何时何地,他都是两个人:亚狄斯星上的巫师扎库帕,必须厌恶地忍受着那个讨厌的地球哺乳动物卡特的思想,他过去曾是他,而且以后也将会变成他;同时,扎库帕还必须为这具长着爪子与长鼻的身体恐惧和颤抖,他过去曾是这样,而且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印度人沙哑地继续说着,老李听出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显出疲倦。
时间在亚狄斯星上流过,在他们之间创造了一个无法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传说。亚狄斯星上的生物在光柱的包裹下能够造访斯壮提、姆斯乌、凯斯以及分散在二十八个星系内的其他世界。
同样,他们也能凭借银钥匙,以及亚狄斯星上的巫师们所掌握的其他符号,在漫长的时间跨度内前后穿梭。在这个蜂巢般的行星那原始的隧道里,潜伏着苍白而又满是粘液的巨噬蠕虫。
他们一直在与这些蠕虫进行令人毛骨悚然地战斗。这儿的图书馆里汇聚着海量的学识,这些知识来自数万个早已死亡、或者还存在的世界里。他们与亚狄斯星上的其他智慧召开过气氛紧张的会谈,甚至包括席老者波。
扎库帕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身上生了什么事,但是每当伦道夫·卡特占据了主导,他就会疯狂地学习一切能够将自己回到地球,变成人形的可能方法,并且绝望地试图用那怪异喉部器官说出完全不适合其音的人类语言。
卡特很快就恐惧地现银钥匙无法将他再扭转回人类的形态。根据那些他记忆中的东西、那些他梦见过的东西以及那些他从亚狄斯星上的学识里推断出的东西,他推断出银钥匙本是一件属于地球上、北方净土世界里的产物,但这已经太迟了。
他意识到,银钥匙所具备的力量只够他在人类生物之间进行意识视角的转变。然而,它也能改变行星的角度,将使用者随意穿越时间,遣送进另一个生物的体内,但却再也无法做出进一步的改变。
有一个额外的咒语能够给予银钥匙它所缺少的那种无可限量的力量;但是,这也是人类的现,为一个他无法造访的世界所独有,而且亚狄斯星上的巫师们也无法复制这个咒语。
这个咒语曾写在那张无法解读的羊皮纸上,与银钥匙一同装在那个雕刻着可怕图案的盒子里。而卡特懊恼地悲叹自己把它留在了汽车里。深渊里那个难以接近的存在也曾警告过他牢记自己的标志,而且无疑认为他已经准备充足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愈努力地学习和使用亚狄斯星上的可怖学识,试图找到一种方法回到那个深渊里,寻找到那个无所不能的存在。通过这些新掌握的知识,他已经能大致解读那张神秘的羊皮纸。
可这种能力,在目前的情况下,仅仅是个讽刺。然而,在其他时候,当扎库帕掌握了主动,他就会努力抹掉那些矛盾的、为给他造成麻烦的卡特的记忆。
漫长的时间缓缓地流逝,那时间长得人类的大脑无法想象,因为亚狄斯星上的生物只有在经历过更加漫长的循环之后才会死去。在千百次的反抗之后,卡特似乎已过了扎库帕,并且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计算亚狄斯星与人类的地球在时间与空间上究竟相隔得有多远。
那数千万光年的距离大得令人惊讶,完全越了可以记数的范围,但亚狄斯星上极其古老的学识使得卡特已经习惯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利用梦的力量让自己短暂地前往地球的方向,并且了解了许多他从不知道的、有关我们星球的事情。但是他却无法梦见写在那张遗失的羊皮纸上,他所需要的魔法。
直到最后,他想出了一个疯狂的计划来帮助自己逃离亚狄斯星。最开始,他现了一种药物能够让扎库帕一直处于沉睡冬眠的状态,然而却不会消除扎库帕的学识与记忆。他觉得,他的计算能够帮助他坐在光柱包裹的容器中展开一段亚狄斯星上的生物从未展开过的遥远旅程,他将亲自穿跨越难以言说的亘古、穿越星系间那无法想象的距离,抵达太阳系,并降临在地球上。
一旦抵达地球,即便是以自己这副长着爪子与长鼻的模样,他仍可能通过某些方法找到那张自己留在阿卡姆的汽车里的羊皮纸,解译上面写下的奇怪象形文字,通过它以及银钥匙——的帮助,他便能变回地球上的正常模样。
当然,他并非意识不到这种尝试中蕴含的巨大风险。他知道一旦自己将这颗行星的角度转到正确的角度,穿越过漫长的时间,亚狄斯星将会成为一个被最终获胜的巨噬蠕虫所统治的死亡世界,那么他在光柱包裹着的容器里逃离行星的计划将会面临极大的挑战。
同样地,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能熟练地压抑住自己的生命活动,以便能忍受穿越那深不可测的星空深渊时,所必须的数千万年的飞行。
同样,他也知道,假设他的旅行成功了,自己还需想办法让自己免疫细菌、以及其他对亚狄斯星上的生物不利的环境。更进一步,他必须想出个方法伪装成人形,直到他有一天可能找到、并解译了那张羊皮纸,并真正恢复了自己的形体。
否则,他可能被其他人现,并在人们的恐惧中被当作一个不应当存在的怪物而毁灭。而且,他还需要些黄金,幸好这可以在亚狄斯星上寻获,好让自己度过那一段寻找羊皮纸的困难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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