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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做的兔子被徐途拿回来,一直扔在屋里窗台上没有管,一放就几天,上面快蒙一层灰。
周五晚上,她无所事事,站窗户边摆弄了会儿,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只,是母亲韩佳梅亲手做的,那只用的蓝白条棉袜,比现在这个小一些,手工精细,和商店卖的玩偶没多大差别。
后来韩佳梅死在家中,徐越海带她搬到新居,或许是运输途中弄丢的,总之后来再也没见到……
徐途打个哈欠,把手里兔子扔下,拨了拨头发。
这时候,房门被叩了两下,节奏缓慢而沉闷。
徐途往那方向看了眼,瞬间猜出门外的人是谁。她在原地站几秒,过去把门拉开。
秦烈侧身站着:“明天去镇上,你还去不去?”
自打上次闹得不愉快,秦烈一直把她当空气,这次主动说话,还真挺稀奇的。
徐途靠着门框:“去啊,当然去。”
“那早起,七点收拾好等我。”
“这么早?”
秦烈没说话,冷面神一样看着她。
徐途识相,在他开口以前,迅速哦了声。
她怕起晚,特意提前定好闹钟,但转天却不见秦烈人影。
他是午饭后才出现的,今天学校放假,家里人齐全,乱哄哄干什么的都有。徐途憋一肚子气,坐在长桌旁,刚好见他从外面进来。
秦烈手里拎着外套,上身只穿黑色背心,臂膀的肌肉和骨骼交错,结实紧凑,走动之下带一股力量感。
他好像没看见她,大步流星的越过去,意识到什么,又回过头看徐途,想了想才说:“上午工地有事,我过去了一趟。”
“所以呢?”
秦烈这次身体也转回来,面对她说:“你想明天去……”他顿了下:“还是现在去。”
徐途盘腿坐着,知道他的想法,故意答:“现在。”
秦烈说:“回来可能天黑了。”
“天黑能迷路?”
秦烈沉眸看她一眼,没再说别的:“那等我十分钟,冲个澡。”
徐途视线移了移。阳光正照耀着他,他浑身油亮,有汗液顺喉结滑过胸膛,最后掩埋进领口。薄薄的背心裹在身上,洇湿的部位隐约可见一些简单纹理。
他眉目低垂的缘故,眼皮上通常隐藏的褶皱露出来,短密睫毛下,眸色深不见底;鼻翼挺括,鼻梁刀刻一般,被光线打出一条笔直的高光,衬着额头的汗水,整个人张力十足,带着男人才有的冲击性。
直到他转身,徐途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
也许是光线太足,烤得徐途脸热,她不动声色移开视线,坐那儿等他。
秦烈冲澡很快,好像都没用十分钟,出来换了件干净长衫,发尖还泛着水光。
天气升温不少,秦烈仍旧拎一件外套。他脚步没停:“走吧。”
徐途起身跟上。
这是她到洛坪第一次出去,来时候是晚上,视线不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徐途坐在摩托后座,穿过他肩膀看前面,被风吹得眯起眼。出了村子,是一条荒芜的山道,劲风卷起黄土,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再往前两公里到了碾道沟,徐途方才看清这地方,两侧是高而陡峭的山壁,夹着一条狭窄地域,路根本不叫路,布满毫无规律的茂盛植被和杂草。阿夫他们正用电锯伐木,在崎岖险峻的关口中,先开辟一条路的走向来。
秦烈放慢速度,跟他们打个招呼,直接开过去。
后面的路终于好走,又过了一个来小时,终于到达攀禹县。
今天是集,比往常热闹。
秦烈穿过集市,向右一拐,把摩托开到不知名的小胡同中。面前一个带篱笆墙的院落,地上摆满中草药,门开着,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正往屋里去。
“婶子,罗叔在吗?”
老妇人缓慢转回身,眯眼看外面,笑起来:“是阿烈啊,好一阵子没来了……在,你叔在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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