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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一刀对谢馥要说的事情很好奇,作为一个誉满京城的名捕,但凡有命案,他都会关注。
可是,在听谢馥把事情说完之后,他看谢馥的目光,第一次变了。
这个时间的茶棚里冷冷清清,小二见刘一刀一脸的凶相,自动地离得很远,谢馥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除了他们之外,应当没人能听见。
市井里都是一片繁华的声音,唯有这一张简陋的桌旁,安安静静,凭空透出一种压抑的味道来。
谢馥的头微微垂着,记忆仿佛重回了那个下雨的天气。
高高悬在梁上的美人,是疼她的娘亲。
身份尊贵的谢馥,简陋的市井之中的小茶棚,似乎格格不入。
她所有的词句和声音,都在刘一刀的脑海之中回响。
作为名捕,他有自己判断事件的方式。
“依姑娘而言,这是一条人命,可并不一定是案子。令堂乃是悬梁自尽,虽然依您所言,令尊及府上人的做法颇有不妥,可事实乃是您亲眼所见……人若想要寻死,旁人见死不救,官府不能定罪。”
一句话,见死不救不是罪。
只是若这个人是谢馥的父亲,多少就有点一言难尽之处了。
刘一刀也没想到,谢馥身上还藏着这样的故事。
那么细细想来,他能与这一位贵小姐有交集,原因就很简单了。
大街上是偶遇。
可在听说他是刘一刀之后,这一位贵小姐就已经起意,随后借抓小偷的机会,不断让霍小南与自己接触,兴许还存了看自己本事的意思。
于是,才有今日的碰面。
于情于理,都是刘一刀欠了谢馥那么一星半点的人情,可这件事,自己却没有答应的理由。
谢馥也知道,刘一刀说的有道理。
当年的官府无法定案,除了因为谢宗明在当地也有一定的背景,“见死不救”无罪也是其一。更何况,其余人等都是一般无二的口供,说他们到的时候,高氏就已经断气。
黄毛丫头的话,不足为信。
只不过……
“刘捕头的话,与当年查案的官府说的话,一般无二。只是我年纪虽小,人却不笨。刘捕头可否直接告诉我,这一件事,依我所言,是否有疑点?”
谢馥又不是要走官府的途径查案,再说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了,当初那一拨人到底是什么去向,她虽然也有叫人留意,可毕竟人在京城,鞭长莫及。
前不久传出消息来,当初一名婆子已经病死在了家中。
若是再不查,再过几年真的就没办法查了。
刘一刀斟酌片刻,终于还是无法否认,沉重地点了点头:“疑点的确有。”
“其一,令堂在府中虽与令尊不和,可从无轻生之意,一次宴会之后回来悬梁自尽,想必是在令堂出门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倒不一定是在国丈府的宴会上。”
“其二,若依小姐所言,府上的下人见了竟不救人,而是拦开姑娘。下人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只有受命于上,才有可能。而受命于上……”
刘一刀的话,渐渐止住。
他抬眼看谢馥,却只瞧见谢馥脸上那种淡薄的笑意。
谢馥接上了他的话:“所以,不管是谢宗明,还是府里的老夫人,或者是当初那名受宠的小妾,都有可能知道什么,或者不愿我娘活着。”
“……正是。”
这件事,既然是几年之前的,谢馥还能如此清楚地将当年的细节一一复述出来,想必这今年来,一直没有忘却。
并且,她冰雪聪明,早已经将事情的关窍想了无数遍,得出的结论与刘一刀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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