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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惜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轻轻一掩唇:“若是奴家没记错,二姑娘家里养了一只鹦鹉,说是长肥了也要炖炖吃。”
满月一双杏仁眼已经瞪圆了,喃喃道:“难怪往日我家姑娘都说,叫我少见秦姑娘几面……原来美人面,蛇蝎心,是这么个样子……”
“……”
美人面,蛇蝎心?
秦幼惜手指忽然僵硬了一下,一双透着风尘媚意的眼,莫名扫了扫谢馥,旋即咯咯笑出声来。
谢馥坐在旁侧,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她开了茶罐,用茶勺取出了适量的茶叶,慢慢地放入了茶盏之中。
满月听秦幼惜笑得花枝乱颤,也不知怎么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您又笑什么?”
“满月啊满月……”秦幼惜忍不住伸出手来,掐了掐她白嫩嫩的脸蛋,满足地叹息一声,“难怪你家姑娘这么宠着你,若我有你这么个天真伶俐的丫鬟,真是死也满足了。”
“你、你、你你快放手!”
在秦幼惜凉凉的手指落到自己脸颊上的那一瞬间,满月真是头皮都跟着炸了起来,她哭丧着脸朝谢馥求救。
“姑娘,快救救奴婢啊!”
谢馥不咸不淡地看了秦幼惜一眼:“想要个胖丫头自己养去,我看回头可以叫阿潇吃胖些,看你还嫌弃不嫌弃。”
“满月是满月,阿潇是阿潇,我家阿潇人又不傻,长不胖。”秦幼惜终于恋恋不舍地收了手,轻轻一叹。
“你什么意思!”
满月炸了毛。
“人都说‘痴肥痴肥’,不痴不肥。”秦幼惜挑了那画得精致的远山眉,“你痴,所以你长得胖。”
“你欺人太甚!”
满月气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愤愤。
这摘星楼的头牌幼惜姑娘什么都好,还会教自己怎么使胭脂水粉,可偏偏就是嘴太毒,每每叫满月恨得挠墙。
她起身来就要跟秦幼惜掐起来。
谢馥冷不防开口:“水。”
“啊?”
满月一怔,接着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张牙舞爪的样子,用湿湿的手袱儿垫着,把炉子上已经滚了的水提起来,放到了茶盘边。
等她再跪坐下来的时候,秦幼惜也已经收了方才调笑的表情,规矩地坐着了。
秦幼惜打量了谢馥一眼,看着她干净的脸上依旧什么妆容也无,又一看她圆润干净的指甲,倒水沏茶的动作,都美得像是一幅画。
这般的谢馥,是该养个毫无心机的满月在身边。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
谢馥泡好了茶,秦幼惜恭恭敬敬地两手接了过来,略吹凉一些喝了半口,才开口问:“今日姑娘来之前,阿潇与我说,那固安伯府的陈公子也来了。现在幼惜有一事异常苦恼,不知可否请二姑娘指点迷津?”
“裙下之臣,入幕之宾,来者纷纷。这不是幼惜希望看到的吗?可是这一位世子爷纠缠过甚,叫你苦恼了?”
谢馥淡然开口询问。
秦幼惜摇摇头:“奴家不过一介风尘女子,能得姑娘与锦姑姑相助,保住头牌的位置,已是幸甚。只是奴家并非内秀之人,又无不老之术,总归要个依靠。如今追捧奴家的人里,固安伯府的世子陈望算一个,刑部尚书李大人家里的小公子李敬修算一个,都说要纳奴家为妾。”
舌尖的味道有些厚重,大红袍压舌头,不过片刻之后就有淡淡的回甘。
谢馥低眉专心地品茶,听她说完了,才续一句:“可是在苦恼,到底哪个才是良选?”
“姑娘一向聪明,奴家在您面前没有半点心机可言。”
秦幼惜一副“您果然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着实让旁边的满月一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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