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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海军（第1页）

每当海军三戟旗所飘扬的地方无一不让附近的海贼四处奔走，不论多勇敢的水手都会被海军那装备精良的军舰摧残成碎片----《野海杂谈》

咕噜咕噜的水声充斥在耳边，维奇仰头向上，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平面，感受着身体的缓慢下沉，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来自背后的海洋深渊所带来的些许恐惧，在这一刻生命是多么的渺小，而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广阔。维奇并未感受到落入水中而产生的窒息感，只是觉得有点冷，在恍惚中好像有一双大手在自己上方比划着，维奇感觉到那双手的温暖，想尽量的靠近他，但却又一点点的远离着他。

“啊！”猛的一坐起，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着夹杂了点点腥味的海风，维奇发觉旁边正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但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是谁，头也晕晕沉沉的。喝了口突然递到自己手里的水，周围的世界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维奇，维奇，你怎么样了？感觉还好吗？”熟悉的声音响起，比尔的语气中透露着焦急。

“这是哪？我们在哪？”维奇看着渐渐清晰的环境，比尔叔叔正扶着自己的肩膀，而自己正坐在侧舷甲板上。

“我们在凯撒号上，现在安全了，维奇，你感觉怎么样？”看见维奇安然无恙，比尔松了一口气说道。

“凯撒号…海贼！敌人呢？战斗的情况怎么样了？”反应过来的维奇立马说道。

“我们胜利了，敌人逃跑了，你看”顺着比尔手指向的地方，维奇看到远处有一艘快要看不到轮廓的船，而那上面飘扬的旗帜正是之前和凯撒号进行了一场生死战斗的海贼船。

看到远处满帆逃离的敌人，维奇心情并不是很激动，反而表情有点不对劲，比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刚要安慰一下他的时候，副船长走了过来，低声说道：“都准备好了。”

比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维奇的肩膀，示意他也过去看看，维奇站起身来，紧了紧醒来时盖在自己身上的棉毯，跟着比尔走向了船尾。

此时船尾已经站了很多人，大家围在船尾，维奇看不清人群里面是什么，有人看到比尔出现后，招呼了一声，大家让出了一条路来，天在这时下起了小雨，维奇就这样和比尔走到了中间，而甲班上躺着十几名船员，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血迹，双眼紧闭，双手相握置于胸前，脸上都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种场面并未让人感到平静，相反的却是耳边悉悉索索的抽泣声。

比尔默默地为死去的船员整理了一遍有点凌乱的衣角后，缓缓的站了起来，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十三名伙伴，凯撒号的英雄，他们不是因为懦弱而死，而且他们也没有死在病床上。”比尔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他们和我们一同战斗，一起出生入死，他们为我们赶走了敌人，为他们，致敬！”

“致敬！”在场的所有人高声呼喊。

“致敬！”在场的所有人右手握拳击胸，奋力高喊。

“为同伴们送行！”比尔大声喊着，声音坚定却略带一丝颤抖，这不是普通的船员，而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同伴，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两名船员将死去同伴的身体轻轻抬放到一艘木质小船上，为他们盖上一层毯子，随后轻轻的将小船放下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比尔将小船与凯撒号相连的绳子砍断--这是凯撒号的传统，死去的同伴不会直接扔进海里，而是平放在小船上任其漂流，盖上毯子是为了不让海鸟啄食，而且小船可以为其他幸运的海难幸存者带来希望，也可以说是让死去的同伴能够为这个世界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这片他们一辈子生活的海洋能够祝福他们。

维奇看完这一切后，握紧了拳头，自己一人向休息室走去，望着维奇那瘦小的背影，副船长对着比尔说道：“看来这场战斗对一个小孩来说是有点难以接受的啊。”

“是很残酷，但是也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让他快速成长，真的不知道格纳是怎么打算的，让一个孩子跟着我们受苦受累，通知大家继续前进。”比尔说完便向着维奇所在的地方走去。

推开休息室的门，比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维奇，因为船员室里面比较脏，所以比尔特意将一级甲板的一间小仓库腾出来给维奇住，不仅是维奇的格纳爷爷要求的，而且也征得了其他成员的同意，毕竟还是一名少年，跟着大人经历这些危险的事还是需要提供一个安静而舒适一点的环境作为补偿会比较好一点。

维奇此时正呆呆地望着舷窗外的天空，一动不动，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又不说话了。

“怎么？还在为今天发生的事感到难过？”

“恩，”维奇轻声说道，“比尔叔叔，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个人眼神中的绝望，好痛苦，我突然发现我很难适应这种情况，在凯撒岛上大家都是这么的和睦，而外面却是这么危险和痛苦。”

望着双手抱头的维奇，比尔叹了一口气，知道今天不解开维奇的这个心结的话，那么会对他今后的成长造成很大的阻碍，“就让我来做一回恶人吧。”比尔心想。

“维奇，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拿起武器去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吗？因为你也看到了，原本我们是没有招惹别人的，但是他们却先来攻击我们，如果我们不反抗，一味的想着能够和他们进行交谈来说服他们的话，不管他们听不听，最后被杀的一定是我们。”

“但是我们可以给他们一点物资，然后大家各自离开啊，他们可能确实是需要帮助的。”维奇不明白为什么非要通过武力来解决。

“许多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掠夺，他们可能会用尽手段来获得你的信任，然后在达到目的之后再对你下手，正因为他们的贪婪，我们失去了十三名同伴。”比尔有点激动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不能和平解决呢？”维奇的语气有点松动。

比尔站起来，走到维奇身前，双手放在他肩膀，维奇抬头看着自己的比尔叔叔，听他说道：“维奇，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是弱肉强食的，很快你就会发现了，而且如果你不能够做到为了那些值得自己保护的人而拼上性命的话，你是会被大家不认同的，今天牺牲了这么多同伴就是为了不让所有人陷入绝境，如果我们与敌人妥协了就是在自杀，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的人最终的下场就是被有实力的人欺压。”

“记住这句话，为了不让更多人牺牲而牺牲！”比尔坚定的语气回荡在这间小小的休息室内，拨动着维奇这颗幼小却又过早面对现实的心灵，一股激荡的感受充满全身，维奇感受着这股让人心醉的力量，这并不是肉体上的力量，而是精神上的力量，从小如果有不懂事的孩子向着新来的格纳爷爷扔石子的时候，维奇都是立马冲上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是被打得很疼也不觉得，他只是不向让那些人看不起外来的居住者。

看到维奇突然释怀的表情，知道维奇已经将内心的心结解开了，比尔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让自己去打打杀杀倒还可以，让自己用语言打动别人之类的差事还是不要让自己再碰上就好了，他对着维奇说了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吧，记住，不要被生存规则所淘汰。”说完，便推开门准备出去。

“谢谢你，比尔叔叔。”比尔心中一震，就在刚才维奇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从身后的维奇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股气息让他有点惶恐，没错，就是惶恐！“嘿嘿，”尴尬地笑了笑，比尔轻轻的将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