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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于秋狩正式开始的前一日,弄清楚秋狩第一日,陆绍云将陪同太子前往北区,襄阳王父子也将一同前往北区,且与陆绍云藕断丝连的夏霜寒,即将只身一人前往东区的情况后,认为这一日是一个向陆绍云动手的好机会的江以城,在进入树林后,就一直在寻找着可以加以利用的野兽。
花费了近一个时辰,找到了两只因为母熊外出觅食而暂时落单的熊仔后。向它们投喂了下有迷药的食物的江以城,很快就等来了两只小熊的昏睡。
打马靠上前去,一剑抹断了其中一只小熊的脖子的他,用绳索捆了另外一只小熊,并迅速带着它靠向了北区和东区之间的栅栏。
从布袋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斧子,在栅栏上开了一个足够马匹通过的洞口的江以城,再次翻身上马,很快就带着小熊奔向了东区树林的深处。
选定合适的动手地点后,迅速将捆绑来的小熊进行宰杀与剥皮的江以城,动作利落地将其吊上了大树,并在小熊血淋淋的尸体上,撒上了气味独特的药粉。
随后,跳下大树跨上马背,打马催促坐骑尽可能跑得远一些的江以城,在安置好自己的马匹后,施展开轻功,踩踏着高处的树枝,在完全不落地的情况下,回到了栅栏上的破洞处。
在江以城回到北区和东区交界处之前,已经觅食回来的母熊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死去的一个孩子。随后,意欲找回自己丢失了的另一个孩子的它,追随着江以城和他的坐骑留下的气味,来到了栅栏上的破口处。
几个爪子挥过去,很快就将破洞开大到,让人完全看不出它曾经被人为破坏过的母熊,在进入东区后,继续循着气味向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赶去。与此同时,从树梢上掠过,进而回到破洞处的江以城,也通过栅栏的状况,确定了自己的前期准备基本算是完成了。
在早晨的射鹿仪式结束,以及大队人马踏入树林的时候,江以城就吩咐了自己的两个护卫,要求他们为他掌控好陆绍云的动向。
前来北区狩猎的人很多,故而,面对着交替前来查探太子一行人行进方向的两个护卫,确保他们距离自己一行人足够远,因此并不可能伤及太子殿下的陆绍云,便把他们视做了同样也是来打猎的过客。
钻过破了大洞的栅栏踏入北区,直奔正在交替等待着自己的两个护卫所在地的江以城,很快就从等待着自己的那个人口中,摸清了陆绍云距离自己开洞的地方究竟有多远。
也许当真是江以城今日的运气特别好吧,不需要他指派护卫去特意将栅栏上破了洞的消息传递给陆绍云,跟着狩猎中的太子无意中靠向北区与东区交界处的陆绍云,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他省了不少功夫。
在判定太子一行人的行进方向后,就立刻赶回来与原地等待着的那个护卫换岗的另一个护卫,将“陆绍云正在向着栅栏处靠近”的消息带了回来。
随后,这两个事先换有最为普通、最没特色的衣衫的护卫,便依照江以城的指示,在陆绍云一行人靠得足够近后,把握准时机大声发出了“栅栏上破了个大洞”的惊呼声。
惊呼声刚落,转身高呼着“走,我们赶快去报信”的两个护卫,就在仅仅只给太子一行人留下了两个背影后,快速打马离开了栅栏。
而与此同时,判定一切都在照着自己的计划走的江以城,则在重新潜回东区后,将与撒在小熊尸体上的药粉相同的同一种粉末,顺着棕熊的脚印,沿途撒在了陆绍云的必经之路上。
于是接下来,踩踏过药粉的疾风就这么沾染上了“杀熊者”的气味,随后一路带着陆绍云朝着母熊追了过去。
大树下,因为孩子的尸体以及尸体上独特的气味,而暂时将江以城和他的坐骑留在地上的气味忘记了的母熊,并没有去追击江以城的马匹。
当然,因为上树而致使自己的气味在地面上中断了的江以城,也是不可能被母熊追击到的。于是,骑着疾风来到母熊身边的陆绍云,就这么被视为了杀害两只小熊的凶手,并随即遭遇了母熊发起的疯狂攻击。
反复在脑子里过了过这个专门为陆绍云打造的陷阱,认为这其中有着很多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江以城,并没指望这一次的陷阱可以完美地获得成功。只不过,就算这次不能成功,他也一点都不着急就是了。
毕竟,“夏霜寒是陆绍云的弱点”的这个关键性信息,江以城已经掌握了。故而,认为一次不成就等日后再找机会的他,仅仅只是把今日的陷阱视作了很多次尝试中的其中一次而已。
至于,“就这么把一头凶猛的母熊放到东区去,你就不怕伤及无辜吗”之类的问题,江以城在几经思考后,认为其根本就算不上值得他在意的问题。
首先,在母熊找到小熊之前,一心记挂着孩子的它,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向任何并非“江以城以及其坐骑”的人,发起攻击。
其次,待母熊找到孩子之后,愤怒咆哮起来的它,已经用自己震耳欲聋的嘶吼,向他人发出了警报。因此,倘若有谁听到这么可怕的声音之后还依然傻了吧唧地靠过去,那么,这就是这个人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开阔的林间空间上,苏逸兴依据自己在小熊身上、疾风马蹄上以及从栅栏破洞处前来这里的路途上见到的三种一模一样的药粉,推测出了设陷阱想要除掉陆绍云的人,究竟都为此做出了哪些规划与准备。至于想要害他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一点,苏逸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关心。
“竟然有人想要害庭轩,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看一眼地面上那只血淋淋的小熊,听苏逸兴讲述了这整个陷阱的布局的夏霜寒,一边走到一旁去捡取自己方才扔在地上的猎物和装满食物的口袋,一边在心中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庭轩于公于私都没有和人结下过什么化不开的死仇,那么,到底是谁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提着猎物和口袋回到红云身侧,将手中的物件搭回到马背上的夏霜寒,回首抬眼间,从默立在侧沉思着的陆绍云眼中,看到了一抹因为豁然开朗而闪现的光芒——看来,庭轩已经知道究竟是谁要害他了。
“好吧,既然现在该弄清楚的真相已经都弄清楚了,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尽快打道回府吧!”同样旁听过苏逸兴做出的分析,妥善安排人手下去处理今日猎到的,包括那头母熊在内的猎物的苏淳风,最先发出了率领众人返回营地的号召。
于是就这样,半个时辰后,在猎物方面算得上是满载而归的一行人,就这么回到了猎场外的营地里。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平日里早该入睡的夏霜寒,在重新包扎过受伤的右手后,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准时就寝。
在下午返回营地的路途中,夏霜寒已经从陆绍云处得知了,设下今日的这个陷阱的人,就是裴娉婷现如今的夫君江以城。而江以城之所以会对他动了杀心的原因,也不过就是因为他那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病态心理。
“这可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上辈子裴娉婷因为得不到庭轩而来杀我,这辈子江以城又因为得不到裴娉婷而来杀庭轩。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们夫妻俩这是有病不成?杀了你爱之人所爱的人,你爱的人就会回头爱上你了?胡扯,他定然会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剥皮抽筋!这江以城和裴娉婷,简直就是两个脑子异于常人的神经病!”
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尽管白日里陆绍云已经向她保证过,这件事他自己会妥善处理,绝不会便宜了江以城,可就算如此,心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的夏霜寒,却依旧还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睡。
翻过身来看一眼躺在自己身侧似乎睡得很沉的苏逸兴,轻轻掀开被子的夏霜寒,蹑手蹑脚地下了地。穿好衣物和鞋袜,小心翼翼地挪到帐篷一角的她,蹲下身去打开了一个木箱,随后就在里面摸索起来。
“你想去帮陆绍云出口恶气是不是?”自始至终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的苏逸兴,在夏霜寒起床穿衣的那一刻,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她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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