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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静谧的卧房里,于说话间在夏霜寒的脸上捕捉到越来越浓重的怀疑之色,同时知道自己的回答并不能让她感到满意的陆绍云,如实以告道:“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很想你,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来见见你。”
“你很想我?真能扯。陆公子,老实说如果不算儿时那些浅淡的接触的话,你我根本就算不上认识吧?”质疑异常地扬了扬眉,在寒冷的深夜里将棉被往身上拢了拢的夏霜寒,对听到的说法打从心底里不相信。
“是,老实说从小到大,你我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多,但这却并不妨碍我通过别的渠道了解你,进而心悦于你吧?”
对上辈子身为已婚男子的陆绍云来说,“心悦”这样浅淡的词汇,根本不足以表达出他对夏霜寒的感情的万分之一。但对于从小到大就仅仅只是在今日体会过“何为心头小鹿乱撞”的夏霜寒而言,这个词汇却瞬间就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京中好友,比如说在真趣阁的对面开了那家饕餮楼的卓非凡;以及我的家人,尤其是非常喜欢你的我的祖父,他们给我寄来的书信里,时常写有关于你的事情。那些事情涉及许多方面,时间跨度也很长,因此不单单是过去八年,哪怕是你儿时的许多事情,我都可以如数家珍。这一点,你可相信?”
抬眼看向面前面色羞红的夏霜寒,在书信这件事上撒了谎的陆绍云,随即便讲起了许多前世的他从夏霜寒本人,柳子润以及夏敬之等等很多人那里听来的关于她的趣事。而聆听着陆绍云的娓娓道来,发现他对她当真非常了解的夏霜寒,则禁不住对他方才坦言的那句“我很想你”有些动摇了。
“我知道我突入其来的说辞并不能够即刻便让我取得你的信任,可是,我觉得我今日特意求来的那道圣旨,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成为一种佐证。”
很清楚自己现如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一点点地帮助自己获得夏霜寒的信任的陆绍云,有条不紊地继续解说道:“圣旨上所说的,按照戎族习俗与传统缔结婚姻的这个说法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不会看不出来。所以,你难道不认为,尽管我的做法确实有些唐突与无礼,但我对你的心意却是货真价实的么?”
“”心中非常清楚圣旨上的文字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婚姻生活的夏霜寒,尽管确实因为陆绍云不加商量的先斩后奏而感到有些恼火,但她却的的确确不能否认陆绍云的一片心意。
“这个那个所以也就是说,你因为心悦于我,想要用符合我要求的婚姻条件来打动我,所以才会舍弃了钱财和职位,转而选择了请旨是吗?还有你之所以会在朱雀大街上一眼就认出我,并直接称呼我为霜寒,以及现下贸然前来找我,也都是因为同一个理由?”
“是。”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夏霜寒,点头应是的陆绍云不容置疑道:“今生今世陪我共度一生的人只能是你,对此,我不会生出任何的犹豫与动摇。”
“”陆绍云他心悦于我,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原来他早就已经将我放进了他的心里吗?
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因为接收了太多突如其来的信息而微微有些思绪混乱的夏霜寒,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终于好不容易整理清楚思路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先斩后奏这件事我确实可以看在你方才提供的解释的份上不予追究,但是你不经同意擅自做主导致的结果,我却不能不好好和你说一说。”
“圣旨赐婚也就是说,只要我活着,那么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是必须得嫁给你了。可是,我根本不了解你,所以万一在相处之后,我发觉自己根本就不喜欢你,进而完全不愿意嫁给你,那我这辈子不是就只能无奈地和你成为一对怨偶,白白虚度一生了吗?”
“绝对不会的,你一定会发自真心地希望能够与我长相厮守的,这一点,我非常地有自信。”说话间微微一笑,展臂将眉间依旧带有浅淡的不满的夏霜寒连人带棉被捞在怀里,低下头来在她的发顶上浅浅一吻的陆绍云道:“怎么样,现如今你所感觉到的面红耳赤和心跳加速,是不是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你体会到?”
因为忽然间被陆绍云捞进了怀里,完全没料到自己会遭遇这样的突然袭击的夏霜寒,当即便禁不住微微呆了呆。而待她回过神来后,因着陆绍云的言行举止而火速烧红了脸的她,则因为心跳如鼓,手足无措的原因,而完全顾不上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了。
无法否认从小到大只有陆绍云这么一个人让她感受到了何为“心动”的夏霜寒,依旧在垂死挣扎着不愿意轻易承认事实。“你你你你你怎么能对我随便动手动脚的?你你现在根本连我的熟人都算不上!怎么能够做出‘亲吻’这种超越礼节的事情来?”
面红耳赤,理智上认为现下的情况根本就不对,但感情上却因为面前这个不知什么原因,却就是让她倍觉依恋的怀抱而无法进行大动作的挣扎的夏霜寒,已然完全陷入了手忙脚乱、舌头打结的状态里。
“你对我感觉陌生没关系啊!反正圣旨摆在那里,我们有一生的时间可以进行相互了解。所以,被迟早会成为你的夫君的我在发顶上亲一口,确确实实算不上什么事,不是吗?”
说话间抱紧怀中的人儿,将下巴搁进她温暖的颈窝,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的陆绍云,只感觉自己现下幸福得好像在做梦。
“夫夫君”因为气血上涌导致的温度升高,而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基本等于变成了一团浆糊的夏霜寒,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今日刚刚让自己感觉心动的男子,不过几个时辰就变成了她未来夫君”的跳跃式发展。虽说他们俩确实已经定亲许多年了,可是那个和这个完全就是两码事啊!
时隔许多年才再一次将失去的珍宝抱进怀中的陆绍云,片刻后就在嗅着夏霜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雅的缅桂香,随即彻底地放松下来的过程中,依靠着夏霜寒的肩膀睡了过去。而他持续吹拂在夏霜寒耳畔的温热湿润的气息,也总算将呆怔住的夏霜寒给唤醒了。
“喂,喂,陆庭轩,你醒醒,你醒一醒啊!喂!”言语呼唤加上肢体推搡也依旧没能将很多年来一直孤枕难眠,今晚这才终于好不容易睡安稳了的陆绍云唤醒过来,明知道和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该有多么的不妥,但却没来由地万分坚信陆绍云完全值得信任的夏霜寒,最终选择了妥协。
“算了,床让给他,把他安置好之后,我再到短榻上去将就一夜吧!”
从棉被的缝隙中伸出手来脱下陆绍云的靴子,意欲将其推到床榻内侧去躺平的夏霜寒,在如何脱下陆绍云的外袍这件事上犯了难。“陆庭轩,你抱我抱得那么紧,完全不肯松一松手,你让我怎么给你脱外裳啊!”
“唔嗯。”在睡梦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随后在夏霜寒的颈窝里蹭了蹭脸颊的陆绍云,哪怕已经睡着了,却还不忘用梦话向妻子讨价还价。“霜寒你亲亲我,只要你亲亲我,什么我都听你的。”
“”这个没脸没皮的登徒子,真会顺杆爬。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应该大叫一声,然后把扰人清梦的这家伙给直接打出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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