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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远一向都是重男轻女,这一点儿毋庸置疑,女孩子们用来联姻找靠山,男孩子才是继承自己这偌大家业的人选啊!
这回刘氏的肚子瞧着尖尖的,好几个大夫把脉,也都说一定是个男胎!就算刘氏的命保不住,叶修远也不能叫这个祥瑞之子胎死腹中啊!
想到这一层,叶修远脚步越发匆匆,朝着香芜院走去,也不顾忌着自己的脸面问题了,直走的额头上都冒了汗,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门口,见香芜院的院门开着,撩起长衫就迈进了门槛。
“怎么院子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这些丫头们都跑哪儿偷懒去了!”
刘氏隐有滑胎之象,大夫们束手无策,叶修远本来就心情不舒服,还不得逮谁骂谁。
尤氏老远就听见叶修远的喊声,微微一惊,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春娇已经踢尤氏回绝了叶修远,尤氏想着以叶修远的性子,生自己气是肯定的,但只怕也只是生气,肯定会想别的法子,以后再来跟自己算账。
尤氏不怕叶修远秋后算账,能让刘氏不痛快,她愿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谁知叶修远为了刘氏和她肚子里那个还没睁眼的东西,竟然纡尊降贵的跑来自己的香芜院来了!
尤氏隐隐感到一丝不祥的感觉。看来,叶修远是真的很看重这个孩子啊!
那么……这个孩子就不该留在世上……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尤氏自己都有些害怕: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不应该,不应该!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刘氏的孩子,生下来就带着原罪啊……
尤氏还在思虑之中,丫鬟秋浓却急的额头上都是汗,“相爷已经进门了,姨太太,您还是躲躲吧!要不去床上躺着,五小姐已经挨了相爷的训斥,这会儿咱们可不能跟相爷硬碰硬了!”
秋浓跟着尤氏久了,也知道自己主子的性子,这不,她都忍不住劝说道。
“躲就能躲的过去吗?再者说了,我怕他作甚?难不成刘氏自己作死弄得要滑胎,我还得陪她一起躺着?我不去床上,我就在这里,药还没晒完呢!”
尤氏长得温柔,无奈面貌骗人,性子是出了名天不怕地不怕,汤氏做太太时,尤氏和叶琼玲便不怕她,甚至敢当面给她难堪,这会儿刘氏还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让她们母女俩俯首称臣吗?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香芜院内侧的小院儿里,放着两个满满当当的货架,大约一人多高,是尤氏从尤院判那儿讨来的,专门为了晾晒药材用,上面儿晒满了各种或珍贵的、或常见的药材。尤氏打发了春娇去回绝叶修远之后,便一直在这整理这些干枯的草药,想着自己在院子里,便也没关院门,哪知道叶修远竟然亲自过来了。
这会儿越想心里越有火气,干脆将手里的茯苓一摔,冷冷道,“刘氏怎么欺负罗氏院儿里那姐弟两个的,旁人不知,当我也不知吗?现在罗氏没了,就要拿我开刀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刘氏若是平安的生下来个嫡子,还不得把叶府的房顶给掀喽?
“姨娘,您就别跟相爷置气了……”秋浓都快急哭了,“相爷最近天天来咱们院儿里,好容易跟您的关系又亲近了些。”
尤氏冷哼一声,“谁要跟他置气!他不惹我生气,那就万事平安。”
尤氏才不是任人鱼肉的人,思忖了片刻,,听着叶修远的声儿近了,干脆直接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了出去。
刚到拱门,就撞见了叶修远。
叶修远一眼看到尤氏,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微笑道,“青娥,本相听春娇说你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既然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在外面待着?……还不快扶着姨娘去休息!”
叶修远可不傻,他在刘氏面前自然发尤氏的火,可是到了尤氏面前,他也不会傻到直接来硬的。他知道尤氏的性格,绝对的吃软不吃硬。
更何况,叶修远对自己的魅力也很自信,他认为只要自己开口,就是要尤氏挖了心肝出来,尤氏也没有不答应的。
这会儿又是嘘寒问,又是数落丫鬟们照顾不周,温柔的像是新婚的夫君!
哪知道尤氏却并不领情,淡淡的躲开叶修远伸过来的手,缓缓道,“相爷,感染的是风寒,所以才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这风寒过人的,今日没法伺候相爷了,还请相爷去韩姨娘的院子里去吧!”
尤氏也不是吃素的,跟了叶修远这么久,还能摸不清他的套路?当即便下了逐客令,更是提都不提刘氏的事,装个没事儿人似的。
老娘假装不知道,你能咬我?
“青娥,你这是在赶本相?本相听丫鬟说你不适,立刻就亲自来看你了,你就这样对本相啊?”
叶修远微微不悦,若不是为了刘氏肚子里的孩子,他这会儿才不会跟尤氏打太极呢!
尤氏后退一步,和叶修远拉清了距离,她将叶修远脸上的那点儿神情瞧的一清二楚,自己的敬重的夫君,为了别的女人和孩子来这么算计自己,多么可笑啊?
尤氏又怎么是那么好相与的,“相爷,如果您是来看我的,那我领情了,但我的确不太舒服,如果您是为了别的事儿,我想我一介女流之辈也帮不上什么忙,您还是请回吧。秋浓,送相爷回去。”
尤氏冷冷的说完,转身便要回屋,秋浓站在一边儿犹犹豫豫的,站哪边儿也不是啊!尤氏是自己主子没错,可叶修远才是叶府的主人啊!
咬了咬牙,秋浓还是开了口,“相爷,您还是……”
“青娥!你明知本相来找你是所为何事,却顾左右而言他,这般不给本相面子!这几日本相宿在你处,还以为你是个体贴的人儿,谁知道竟是本相看走了眼!眼下太太动了胎气,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卜,你非但不关心,还摆出这幅冷脸来,不顾嫡子的死活是其一,妒妇行为是二!”
叶修远已经耗尽了耐心,气得指着尤氏的鼻子便骂,本以为尤氏对自己有情,只要是自己肯曲意开口,尤氏肯定会照办,现在碰了一鼻子灰,叶修远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怎么能不生气啊!
尤氏怔了怔,没想到叶修远竟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这般羞辱自己!自己嫁进叶府十多年,虽然只是个妾,却也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哪里能受得住,当即便红了眼睛,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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