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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倾?”方晴觉得不可思议,若说上一世邵子倾娶她目的存疑,这一世两人区区见过一面,他便要主动求娶,背后会不会有其他深意?
“皇妹,子倾哥说了,当日在云州城一见,便对你心生好感,”景纯公主俯身端详着方晴的眉眼,觉得邵子倾倒是眼光不错,这一位算得上绝色佳人,日后若婚姻得成,于景国或者她自己都有好处,“还有呢,我那位表哥难得人品贵重,嫁了她你一定不会后悔。”
瞧着景纯公主恨不得立时成就好姻缘的表情,方晴只能支吾以对,她心中如今放着孟青山,便是斯人已逝,她也不忍心舍弃,而原先对邵子倾还存有的绮念,她竟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见方晴反应不热烈,景纯公主虽心里着急,却不敢催逼,甚至后来再没有来寻方晴,倒让方晴好松了口气。
后来还是豆蔻悄悄告诉他,说是从蒋子龙处听说,赵治得知景纯公主要为邵子倾和方晴做媒的事,对皇后大雷霆,警告她不许打方晴的主意,把皇后给吓得不轻。
方晴哑然失笑,便将此事丢在了脑后。
皇子满月酒在三日后开宴,方晴既是赵治认下的公主,自然少不得要去捧场,山茶特意帮她准备了金器十二件,并陪了她去皇宫拜见景纯公主。
不过还没踏进皇后宫中,却见从里头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方晴与此人擦肩而过时,下意识扫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虽上了些年纪,却眉目精致,气质卓然,年轻时想必是一位美男子,只可惜,他面白无须,八成是一位太监,方晴忽然心动了一下,莫非这一位便是景国大宦官焦和?
虽这么想着,方晴倒也没耽搁,抬腿便往宫里走,自然没注意到,那中年男人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朝她的背影张望了良久。
等到了宫宴上,赵治将那中年男人介绍给众人时,方晴明白自己并没有猜错,此人果然是焦和。
说来奇怪,虽焦和与莫宇一样同为宦官,却不惹方晴厌恶,反觉得他面目和善,反正就是比莫宇看着有人性,也活该莫宇被焦和打得落荒而逃。
蒋子龙在宫宴结束之时,上来请方晴到赵治的书房,而那里,已然有人在等着她了。
“请恕本官失礼,”焦和望着方晴的神情中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上前拱手问道:“请问公主,今年多大岁数?”
方晴猛地望向赵治,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便同焦和道:“我今年十九,一岁时被莫宇抓到了一个叫雀村的地方,那里的人,皆是从景国宫中逃出去的。”
焦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方晴,似乎是要在她身上寻找什么人的影子,直到最后,焦和问了一句,“可否让本官瞧瞧公主的耳后?”
一时方晴有些愣怔,焦和大概意识到自己失礼,笑了笑道:“我国凤阳公主耳朵后有一颗痣,倒是知道的人很少,本官想是有些急了,才说了冒犯之语,罪过,罪过!”
方晴却没想到,自己耳后会有一颗痣,倒是大方地转过身去,道:“无妨,既然焦大人想看,便请便吧!”
没几日,景国凤阳公主与乌国皇妹孟赵方晴乃同一人的消息便在乌国传开,随后没几日,景阳帝的旨意也到了,让正在乌国访问的宦官总管焦和立时陪同凤阳公主回国认亲。
方晴的凤阳公主府里,众人都在忙着帮她收拾行装,而方晴的屋里,不能一同前往的豆蔻正拉着方晴痛哭流涕。
取了帕子替豆蔻抹着泪,方晴心里也有些酸酸的,这丫头与自己相处不少日子,今日她这一离开,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好啦,都快做新娘子了,再这么哭哭啼啼,蒋子龙一心烦,退货了怎么办!”
“我想陪公主一起。”豆蔻“呜呜”了半天,拉着方晴的手不放。
“我可不敢造这个孽,把你带走,蒋统领还不得骂死我!”方晴大笑了起来,“以后得空,去景国看我便是。”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来人报,皇帝驾临了。
凤阳公主府的正厅里,二人各站一边,一时都有些无语。
“什么时候走?”赵治沉默好久,才鼓足勇气走到方晴的身前。
方晴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裾,忽然觉得对着赵治,舍不得说出“再见”二字,当时自己陷入困顿之时,若非赵治有意无意拉她一把,或许自己如今还陷在泥淖,还有,赵治那一份心意,方晴早已明了,却总是辜负。
“方晴……你会回来吗?”赵治自觉如鲠在喉,他想问的是——你可不可以不走?
“明日一早便出了,”方晴放于身前的手不由紧了紧,或许这一别,真就再不能相见,“至于以后,谁又知道呢!”
赵治猛地近前一步,既然人要走了,何妨让他多看一眼,人不在身边,将模样刻到心里也好。
然而方晴却下意地退后了一步,赵治一时,失了勇气。
“那个……青山已然过世,”赵治终于背过身去,想要掩住此时心中的失望,“你该想想未来,如果有合适的,不妨再嫁,到时候……”赵治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了。
“……知道了。”方晴始终没再抬头,只为不想让赵治瞧见,自己眸中淡淡的遗憾。
赵治迅瞄了一眼方晴,赶紧又转过脸去,“邵子倾是景国护****主帅傅艺的嫡长子,人称文韬武略,品行也没有可指摘之处,不过,此人心思虚浮,志向不明,喜欢到处游历,未必靠得住,你……要想清楚。”
方晴被逗乐了,一双青眸闪了闪,看向了赵治,“不过是皇后娘娘随便说说,皇上还特意查过他?”
“自然,”因为方晴的笑,赵治心情也好了不少,“你是我妹子,总不能让你遇人不淑,总得让我……让青山他泉下放心。”
次日一早,天际边泛起薄雾,日露晨曦,方晴便带着山茶出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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