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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语只是笑意盈盈。
“小女子才拙,想到的诗迷也只有这些了,不知钟将军觉得如何?”
钟杨阴鸷地看着她:“慕容小姐果真……好才情。”
“将军妙赞了。”
看着场上忽然变脸色的钟杨,众人皆是你望我我望你,后来约摸过了两三秒,场上陆续响起了掌声。渐渐地欢呼声越来越大。场上还有少许不明所意的学子,便偷偷地低声问旁人。旁人笑道:“这你都不知道,慕容小姐这是在变相嘲讽那中元的将军是乌龟呢!你将方才她所出诗迷的答案连起来读试试看?可不就是’乌龟猜字十分好笑’嘛!”
原本不明其意的学子顿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向顾天语投去钦佩的目光。
“想不到慕容小姐作为一名闺阁姑娘,竟也有这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钟某佩服。”实际是在讽刺顾天语心机重,这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该有的本质。
“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比起钟将军,小女子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顾天语不痛不痒地将话回了去,说我心机深,那你是什么?
钟杨没想到这慕容闲舞竟是如此不吃亏的主,原本对她有着些少的感觉顿时全无。他扫视了场上欢呼得意的人群,魅惑地笑了。
“牙尖嘴利。世人皆说女子不如男,依本将看,南庸的男子还不如一名女子。”钟杨不再直接针对顾天语,而且反指南庸男子无能,不如一名女子。而他,即使被顾天语嘲弄了一番,却依旧不动声色,不恼不怒,可见君子风度。而在场的众人,却是极易失了风度。
“将军此言差矣。在座的大多是文人雅士,平时习惯了以文相交以诗会友。而将军熟读兵法,深知阴谋诡秘之道,论揣测人心,口角之辩,自然是无法与将军相比。况且在南庸,男子皆不屑于于人做无谓的口角之争。倒是将军的作为,让小女子心生好奇,莫非中元人都是像将军这般喜欢咄咄逼人的?”
“我们中元人皆是豪气爽朗之辈,有什么话大可直言不讳,才不像你们南庸这么扭扭捏捏,文绉绉的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钟杨不慌不忙地反驳,见顾天语还是一脸的不惊不惧的样子,不由得起了戏弄的心思,“比如说,听说在你们南庸,若是一名男子喜欢上了一名女子,怕是少不得藏着掖着,等着回家禀告高堂,再由家中长辈出门说亲。等到真的上门求亲之时,怕是那名女子早已嫁为他人妇了。这种做法在你们这里看来是符合礼法之举,在本将的眼里却是无稽之谈。若是本将看上了一名女子,就会直接得多。”
顾天语只觉得好笑,这钟杨说的是什么话,别人国家的礼法教养岂用他国之人前来评说?
“自国便有入乡随族,客随主便之说。身为客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将军的教养小女子实在是不敢恭维。况且自古女子清誉是高于性命之重,若是南庸人都像将军所说的中元之人如此随意,那天下的女子都不用活了去。”
“慕容小姐此话就说重了,我国的女子依旧活得好好的。南庸为何如此多的女子因清誉之说而自杀,无非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声誉重于性命罢了。依钟某之看,简直荒唐,人生在世,还有比性命更重要的?要我说,那些女子的自杀并非自杀,而是谋杀,被像慕容小姐一样以所谓祖宗法制为重的无知之人谋杀。”
“简直一派胡言!”大学士见状气得胡子都吹上眼睛了。这也是在场众人的心声,亦是顾天语此时的想法。
“钟杨将军的意思是?你们中元人是有知之人,而我们南庸之人便是无知之人?将军此话一出,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顾天语也是有些恼了,这钟杨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哎哟!慕容小姐可不要轻易将帽子往本将头上塞,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说过。”钟杨见顾天语微怒,心情大好。
“一派胡言。”顾天语低声说了句,还是被钟杨听到了。
“莫非慕容小姐觉得本将说的不对?”
“自是不对。”顾天语恼怒地看着他。
“依本将看,闲舞小姐果然有趣。明日便要觐见贵国皇帝了,若是本将开口要一名大臣之女,想必贵国圣上也是不会不答应的吧?”钟杨一脸戏谑地看着顾天语,意料之中地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恼羞成怒”的情绪,“若是本将忽然有事又不能迎娶闲舞小姐,那时候小姐可不要自杀的才好。”
这是摆明着耍她了?这个钟杨到底知不知道女子名誉多重要,若是平常女子被他如此戏弄,怕是早就哭着回去了。可顾天语可不是平常的女子。
她虽恼怒,可很快便明白了钟杨这是故意的,待冷静了下来,她又是一脸得体的笑意:“虽然将军心仪于我,奈何闲舞早已与东凡太子有婚约,怕是便是将军开口,圣上也难以决定闲舞的婚事了。况且,闲舞实在是对将军没有男女之情,还望将军”要有自知自明。最后的几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但想必钟杨也知道她的意思。
这是在讽刺他自作多情了?钟杨见状,眼珠转了转,叹道:“没想到在南庸也有如此自恋的官家小姐,本将长见识了。”
“南庸的女子个个自然都是才貌并存的,钟将军来此不久,自是不知道。至于自恋一词,闲舞实在不敢当。只不过是对自身的样貌还是有几分信心罢了。”
顾天语此话一出,钟杨才注意到原来和自己斗了这么久嘴的人竟然是难得的绝色,暗暗吃了一惊,不过惊艳只是一瞬间,他素来不近女色,清心寡欲,自是没有太大感觉。
“哦?才貌并存?生在南庸也是可惜了。”钟杨故作叹息。
“敢问将军此话何意?”钟杨这个人实在是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思量他,顾天语心里如此想着。只是他说的话总是模棱两可,还在随时贬低南庸,她不得掉以轻心。
“不是吗?便是再好的女子,在南庸,婚嫁也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自己不喜的,也只能嫁了,郁郁终生。不是可惜是什么?”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将军并非南庸之人,更非女子,怎可断言南庸的女子不幸福?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的父母亲人自然会为其择好婿,莫非将军认为亲人会害她们不成?”顾天语冷笑,不以为意。
“呵!”钟杨冷笑,不屑地看着顾天语,“在中元,女子男子皆可自由婚嫁,便是寡妇亦可光明正大地改嫁,而不用守着所谓的名节孤独地过下半辈子。因此中元夫妻大多是和和睦睦和和美美的,而非你们南庸所谓的门当户对相敬如宾。何为天经地义?在我钟杨的眼中就没有所谓的天经地义的事,唯有真正能让人过得快乐无忧的,才是正经之道。而不是每天都奉承者旧人的法制礼道而不知道变通,此乃愚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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