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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顽劣男孩（第1页）

高山的西面，却是另一番景象，直达山顶的平缓山势，草长莺飞，阵阵牛铃回荡山谷，牛羊喧闹声音，驴马忙于啃草，铃铛声响彻山坡，伴随潇潇松林发出的松涛之音。夏秋之季，草长莺飞，天高云远。

转角山谷蜿蜒盘曲山道上，冲出了一匹膘肥火红色大黄牛，撒开四腿狂奔而出牛尾飞扬，冒光油滑的健硕牛背之上，一个灵秀闪亮的小男孩，双手抱着牛背驼峰一样肉肩，随狂牛飞奔，精神抖擞短发飞扬，如骑猛虎出山，惊起山道上黄土飞灰。小小年纪骑狂牛飞奔，看得人心惊肉跳，一不小心生怕他从牛背上摔下来，身娇肉脆的孩子怎么经受得起。但是小男孩却能稳稳骑在牛背上，一直跑到山涧中长满芦苇的水潭边，小男孩伶俐从牛背一个翻身跳下，随狂牛飞跑几步跃上水边岩石，稳稳站住气定神闲，回转身，小拳头一摸额头，璀璨双眸似泉水般明净，看老黄牛低头在水边畅饮，眉色飞扬。

叮咚流淌的河水中，三个小男孩和两个小女孩站在水中捉虾摸鱼，早已经看呆，心怦怦直跳为骑飞牛的小男孩捏一把汗，虽然她们已经不止一次看见明洁骑飞奔的黄牛，孩子们看在眼中还是太惊心动魄，一不小心明洁跌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每一次都让旁边看的人心惊肉跳。

充满了灵气的小男孩今年长到七岁，调皮捣蛋顽劣至极的性格，自从一岁能自己走路以后，就没有让父母省心过，四岁的时候，可以带着村里小孩子们一起上房顶掏鸟蛋，下深水潭捉鱼，或者把邻居家的大狼狗打得狂吠，摇尾乞饶；甚至村中的大男孩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他，小男孩总有办法报复你，谁惹他谁就不得安宁。

小明洁跳到了水中最大一块巨石上，坐在圆滑石头上脱下已经破得露出了洁白脚趾头的鞋，身上的裤子也打了很多补丁，洗的发白的衣服，却掩盖不了一身的光芒，白净小手臂隐隐露出可爱的肌肉，小男孩朴素的衣服间露出的稚嫩肌体如翡翠原石抛开的一抹嫩色；在晒得黝黑的所有孩子中，更显出众非凡，吸引人。小男孩伸脚蹬了蹬旁边的男孩，转眼看深水中。

“绍云，笨死，你们来这么久为何还一点收获也没有呢？”

一个满脸泥土的小姑娘推推小明洁说：“小洁，你又骑飞牛，你妈妈看见又让你跪石板了！用藤条抽你脊背。”

“你们不说谁知道？”

“我们不说也会有人说，谢宏和周详告密的话，又有你好看，只要看见你被打，他们一定偷偷乐呢。”

另一个笑说：“谁让你总打他们，所以他们就只能跑到你妈妈面前高密，让你妈打你！”

“还敢告密，我再揍他们个鼻青脸肿。”明洁跳到了小河里，眼睛凑近水面，看水里已经被几位小男孩驱散的虾群，偶尔还能看见逃窜的青蛙和小鱼，这可把明洁乐坏了，这里可能还有大鱼呢。拉开衣袖，也不顾淹到腰身的河水，张开五指准备抓逃窜鱼儿。

小红珠和小梅这两个小姑娘蹲在岸上，等待明洁抓鱼，他每一次都能捉到大鱼，小绍云，小浩东两个小伙伴手段远远不能和小明洁相比，只能抓一些小鱼小虾而已；而岸上另一个小男孩小海涛，仅仅是一个四岁小娃娃，总喜欢跟着明洁这个大哥哥玩儿，因为每一次明洁上山放牛，总会分一些抓到鱼虾和摘到的野果给他吃，对于生长在穷困小山村的孩子，因为常常吃不饱，他们抓到的鱼虾和采摘的野果便是难得的果腹食物。

小明洁果然不让孩子们失望，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扑腾着水花，竟然抓到了一大青蛙，远远扔到了岸上，小海涛奔跑捉住被明洁摔到岸上的青蛙，双手举着青蛙哈哈笑开。

小姑娘小红珠夺过了小海涛手中的青蛙说：“今天我们捉到的不能够分给你啦，好吃懒做，有本事自己下河去抓呀。”

这是一个蛮横的小女孩，小海涛看着被红珠抢走的青蛙，撇撇嘴，抬头张口放声大哭起来。小红珠看着他哭，有些生气，将手中的青蛙扔到了小海涛身上骂：“像女孩一样只会哭，没出息，还给你。”

小梅捡起了青蛙，放到了小海涛手里，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搂着她安慰：“小涛不哭，红珠姐姐逗你呢，不要哭了。”

小海涛得到了青蛙，便不哭了，还傻呵呵的笑。小红珠揉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跟着明洁他们一起跳下水，冲着岸上的小海涛高声嚷：“我抓到的鱼不许你拿，敢拿我的鱼我打你。”

小海涛撅嘴说：“我才不要你的小鱼呢，我只要小洁哥哥抓的大鱼，你只抓得到指头大的小鱼。”

小红珠气得咬牙，说不出什么，有些心焦气燥的她几乎抓不到几条鱼虾，双手在水中一阵搅动，旁边的小浩东和小绍云对她敢怒不敢言，这小姑娘厉害，惹急了她又抓又咬，男孩子们都怕她三分；小红珠只怕明洁，而明洁也不管她在水里扑腾，被惊动的鱼乱逃，明洁趁机一手一条，扔到了往岸上丢，才一会儿时间，小明洁就抓了几十条小鱼扔到岸上，实在厉害之极，动作敏捷至极如闪电迅速。

一直在上游的两个小男孩，什么也没有抓到，看着明洁他们一条一条抓到的鱼虾，有些眼红了，嫉妒由心而起。

正在抓鱼的明洁，看见上游浑水流下来，抬头看了看对小梅说：“小梅，看看是不是浩东家的水牛又在河里打滚，浑水中我看不见鱼，就什么都抓不到了。”

小梅却摇摇头，站在河边不说话，倒是小海涛指着隔着芦苇丛的小河上游说道：“哥哥，谢宏和小周祥他们把水搅浑了。”

小梅使劲摇摇小海涛，不让他再说话。明洁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赤脚跳到岸上，向上游跑去。

小梅追上了小明洁，拉着他焦急的说：“小洁，谢宏他妈妈在，别去惹他，她妈妈很凶呢！”

轻咬嘴唇，洁白的齿尖非常可爱，握紧了小拳头，气愤的骂道：“这两个混蛋，怪不得这么大胆子，原来她妈那老妖婆在，我才不怕，老妖婆抓不到我。敢惹我，让她好看”

甩开了小梅的手，穿过芦苇，一个细瘦孩子看见小明洁被吓得哇哇大哭，另一个胖子小孩儿一边跑一边喊：“妈妈，无赖明洁要打我。”

小老虎一般的小明洁哪里容他逃跑，箭步追上了他，抓住了他衣袖，用尽全身力气把它摔进了水潭，这样小家伙居然还不解气，跟着跳进了水里，把他按在了水里，又一阵拳打脚踢，水花直溅，那可怜的孩子，连哭喊的声音都没有，扑在水里挣扎。

这般情景，那细瘦的男孩大哭，跟来的小梅也吓哭了，两个孩子的哭喊，招来了一个妇人尖细的骂声。被明洁狠揍的谢宏妈妈看见了儿子被按在水里，急忙冲到了水里，捞起淹的半死的儿子，吓得面如土色。明洁看见她来，拔腿便跑，妇人把谢宏抱起来放到岸上，看见脸色铁青的儿子，吓得嘴唇发抖，捡起拳头大的石块就砸向了岸上的明洁，小明洁跳脚躲开。

听妇人骂明洁，什么脏话都有，非常难听。明洁也不是省油灯，妇人骂一句，他就回一句，口齿伶俐一点也不理亏，似乎还越来越有理，好不礼让。

怒火中烧的妇人气急追打明洁，明洁拔腿就跑，小子长得似一颗光灿灿的钻石，又如小鹿般灵活，蹦蹦跳跳跑跑停停，像一只顽皮的小猫在戏耍猎物，你追我跑，你骂我也骂你。看着这孩子，总让人又爱又恨，哪里见过如此赖皮的小孩子，刁钻鬼灵。

妇人不能占便宜，不再骂明洁，将怒火发在儿子身上，转身对谢宏又打又骂，一点儿也不争气，可怜那小孩，被明洁狠揍了一顿，现在又被妈妈打骂，哭喊声极大，整个山谷都听到他的哭声；甚至引得旁边啃草的牛羊，也抬头看可怜的男孩，羊儿摇摇耳朵喷响鼻，低头继续啃草，似乎它们也习惯了顽劣男孩欺负别人，打架也是常有之事儿，甚至有时候带领伙伴们跟邻村孩子斗殴。妇人又拖又踹拉着可怜的孩子向着回家的方向去，渐渐远去的骂声，消失在山脚，山谷小溪终恢复了平静。

得以出气的明洁，回到几个小伙伴身边，还不解气，随口又骂了一声老泼妇，盘腿坐在草地上，盘点今日收获。

小红珠站起来对明洁说道：“小洁，恶婆娘一定又去找你妈妈吵，晚上你可惨了，要挨打了。”

揉了揉眼睛，明洁咬咬手指说：“别以为她妈这老妖妇在场我会怕，不敢揍他么？门都没有，相反我揍他下手会更狠，看以后还敢不敢！”

小绍云和小浩东都非常钦佩明洁，村里所有的小孩子最怕那一个泼辣的护犊子妇人，今天终于看到明洁替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围着明洁坐下来附和明洁骂人家老妖婆，你一言我一语。风吹来，掀开孩子们身上破开的衣服，露出细嫩的小胳臂，洁白纯洁的小明洁，灵动闪烁的眼睛，肌肤透水滑嫩白皙，与被晒得黝黑的小绍云、小浩东完全不一样，同旁边脏兮兮的女娃儿小红珠更形成了鲜明对比，与众不同灿烂如荷叶上的水露，随风滚动。

细看小男孩，充满了闪烁灵气，乌黑的发丝在风中精神抖擞，润洁的肤色上透着一层阳光的色彩，闪烁的眼睛里充满了露珠之光。可爱的小鼻梁之下，鲜润洁红的嘴唇，可爱中透着无限灵动，微笑间露出洁白可爱的齿尖儿，招人喜爱。恰似一颗透亮冰晶钻石，闪烁之星辰。

小海涛年幼无知，休息片刻后，抱着明洁问道：“小洁哥哥，我们还去抓鱼吗？”

小红珠踢他一脚狠狠骂道：“真是白痴，你都有这么多了还抓鱼干什么？贪得无厌的家伙。”

柔弱的小海涛最怕这个小姑娘，躲到了明洁的身后，也只有明洁才会护着可怜的他，眨巴着水汪汪眼珠。小明洁拦住红珠不要再欺负小海涛，平静的对小海涛说：“水太浑，已经抓不到鱼了，天气好热，我们还是去游泳吧。”

小绍云和小浩东都显得特别高兴，不远处的一片深潭水野鸭湖，由几条清澈小河交汇而成，水中静卧几块平滑巨石于水中，乃是一个绝佳的游泳池塘，风吹过，片片芦苇在水中摇曳，涟漪层层，小河上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