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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车几乎要泪盈满眶。
“大兄总算是变回原来的样子了。”高洋笑道,“从小兄长就没把我当弟弟,只把我当家奴。兄长是不是还以为郑氏是先父妾室,我是家奴自然不能染指。兄长总觉得自己还是霸府的郎主,家资尽归所有,连郑氏也不例外。兄长已经收了柔然公主,现在连这个从前苟且过的郑氏也要带回府去,不知道大长公主知道了会不会罢休?”
提起从前的事,郑大车尴尬得要命。她早就没了这个心思,以后还要多多依靠高澄,岂能再让人有这种想法?不得不辩解道,“二公子不要诬陷齐王……”
她替高澄开脱,自然也是替自己辨诬。
“大长公主与我是夫妇,夫妇间的事用不着二弟替我担忧。”高澄一把擎住了高洋蠢蠢欲动的手腕,看出来他想要去抓郑氏。他已经是怒颜初现了。
“大兄要真是惦记大长公主就赶快回邺城。惦记大长公主的人何止我一人。太上皇后请大长公主入宫商议儿女联姻的事,恐怕大长公主不答应也不可。”高洋反像是自己得了意笑道。
高澄狠狠甩开了他抑着怒道,“二弟如今心里的事更多,不在邺城还到这儿来做什么?”
高洋这时看到高澄身后远处的屋门打开,母亲王太妃娄氏走出来。他刚才被高澄甩得跌倒于地,这时爬起来向母亲走去,一边道,“自然是来拜见母亲。”
王太妃娄氏没说话站在檐下等着儿子上来行礼。
高澄当然不能拦着高洋见母亲。
郑氏也终于松了口气回头来。
高洋走到近前并不止步,他大步蹿上石阶,径直而上,倒把娄氏给惊着了。
高洋并没有按规矩行礼,他飞快地将母亲抄起来横抱着便转身走下石阶,一边吩咐道,“押着齐王一起回邺城!”
娄氏这才反映过来,奋力挣扎,一边道,“逆子,尔欲何为?”
高洋抢得娄氏在手大为高兴。如同疯癲一般抛起来又接住大笑道,“父王的旧人必定肯听从阿母的话。阿母必定要帮我这一回。”
娄氏像是物件一般被他抛起来又接住,怎么也不敢相信儿子能做出这样的事,她又头晕目眩得不能动弹。更怕高洋再把她抛出去。
高洋的侍卫、随从一半是犹豫,一半是害怕,并不敢真的上来直接拉扯高澄。
更有刘桃枝大怒喝道,“谁敢动齐王?!”
郑大车吓得面色惨白又觉得该去解救王太妃,可是又不敢上前。
高澄追过来怒道,“侯尼于住手!”
娄氏绝不肯在臣属面前显露出她支持高洋的意思。她支持高氏更进一步,但高氏若正位,这个人必须是高澄,绝不能是高洋。
她也怒道,“尔兄长在前,你岂能夺位?!”
高洋听了娄氏的话怔住了。他忽而气喘如牛,青筋暴出,突然将抱着的娄氏狠狠地抛了出去。
然而这一次他不是向高处抛再伸手接住,而尽力向远处抛去,显然是没有想再接住。
娄氏自己还没明白就已经被扔出,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高澄大惊失色地向娄氏奔去,大叫道,“阿母!”
高洋好像也被自己突然没控制住的情绪惊到了。他忽地转过身去,像在找什么,又忽然转过身来,他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领,狠狠地揪着,几乎就在勒着自己的脖子。
这反常的行为连侍卫、随从也不知所措了,全都看着高洋。
高澄将母亲娄氏轻轻地稍扶起一些。叫了一声“阿母……”
娄氏睁着眼睛,但说不出话来。
高澄将母亲横抱起来向屋子走去,一边吩咐刘桃枝,“快去传太医令。”
久没反映的高洋突然大喝道,“快去!快去!”他的随从、侍卫得了这吩咐大半都跑了出去。
高澄先顾不上怒斥高洋,把母亲先抱进去。
郑大车不知所措地看看关闭的屋门,想了想,还是跟上去。
不防她正往前走,身后突然被人薅住颈后衣领以不可抗之力被拉着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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