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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跛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哈维盯着面前正在擦拭着剔骨刀的老仆说道,他能感到对方那浓浓的杀意。之前被拉入了黑暗中后,他才发现原来那看起来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其实只是一个障眼法,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凶险。它的内部并不是一片漆黑的,他在里面甚至可以回头看到绮丽儿等人着急的表情。
“螯?或爪?”老仆像是没听见一般,将左右手上的两把剔骨刀相互摩擦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螯、爪那是它们的名字。
哈维可以看到那两把刀好似在冲自己狞笑,上面斑驳的黑色血迹让它们看起来像是徒步于沙漠中的行者,它们已经许久没有尝过鲜润的血液了。
“对不起,你的孩子们可能得接着挨饿了。”哈维说完便将身后终于缔结完魔阵的伸了出来,那根食指轻轻在朝地上一点,瞬间他与老仆之间的地面上升起了三道土墙。
“砰”他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就已经听到了一面墙被击碎的声音了。该死!他暗骂一声赶紧拔腿跑了起来。
“砰砰”接连两声震响,后面的两道墙化作土石散落一地。老仆冲破土墙的速度比哈维想象中要快的多。
“砰”第四道墙,对,第四道。哈维一边朝着楼梯口跑一边在地上点出土墙,虽然这些土墙挡不住那个杀意冲天的疯子,多少还是能拖延一点时间的。他一口气又前后点出了三道围墙。
只要一击就能击破一道土墙,正因为如此,老仆也对拆毁那些墙感到乐此不疲。在他眼里这些墙就像是那个逃跑的学生给自己堆积起来的希望,亲手摧毁他人的希望,那种感觉让他身心愉悦。
直到击破了最后一间教室前的土墙,老仆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学生的身影。跑了吗?当然不可能,他早就锁上了那个楼梯处的铁门,那铁门是用流云铁铸成的,凭一个魔法学徒根本不可能击破。跳楼?同样不可能,纳威这栋奢华的教学楼每一层都有五米高,一个弱不禁风的法师要是这么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失去行动能力。
他十分肯定那个学徒只可能在这一楼,也许躲进了旁边的最后一个教室了,又或许是躲进了厕所。想到终于可以再尝尝杀人的滋味,那个佝偻的身躯不禁兴奋地有些颤抖。
最后一间教室没有人,再往后,进厕所里,一间一间的寻找,也没有人!老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一直下意识的认为那个小孩应该是一边跑一边朝身后放出土墙来阻挡他的,于是他一直顺着那些土墙往前追。但是如果那个小孩在放出几道墙挡隔住了他的视野之后,再顺着走廊向下放出剩下的土墙,然后自己躲进中间的某个教室。那么他刚刚一直往下拆土墙时就可能已经错过了那个小孩藏身的教室了!
竟然被一个小毛孩给耍了,他感觉怒火把自己烧得燥热。他想到现在那个小孩很可能趁着自己在寻找的时候已经原路返回去找同伴了,如果真是那样,他只能选择今晚最差的结果了——把所有人都杀死。
他原本只想杀死一开始提出寻找魔纹血晶的小孩,然后放了剩下的人,让他们继续误以为是那个鬼魂在作怪,这样他们也就不会再去对魔纹血晶有什么念头了。然而如果现在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那也只能大开杀戒了,三十多年的努力绝不能前功尽弃!
不知何时,雨就下了起来,越下越大,就像那一晚。
老仆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检查着,要先确人那个小孩没有躲在这里,他才能上楼。
当他进入一个教室时,他找到了缩在墙角的他。
“原来你在这里!”老仆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即将到来的杀戮让他的背也不再装作佝偻,虽然直起来后拉长的身子让他显得更像只瘦长的虫子,“螯或爪?”
他地靠近,却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是?!他突然转身,黑暗中一个人影就站在门后。
没有任何疑虑,挥舞起两柄剔骨刀,他一下子就斩断了那人的头部,却惊讶的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这是……土?”
“对,我的土。”刚才还缩在角落里的人这时候站了起来,他一手扶着墙,“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发现这不是一般的土,你不应该去动它们的。哦,不对,刚才的恐惧应该已经让你失去了判断力了吧?每天晚上都一定要把每扇门打开,这不仅是忠于职守的表现吧?”
“死!”老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兽一般突然暴起,然而他的脚却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低头一看,竟是刚刚击破的土人留下的土,它此刻竟然已经牢牢地包裹住了他的那条瘸腿。看似只是一小团积土但,却是在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脚在向上回盘,像只由土中爬出的蛇。
“在你找我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一直没闲着,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惊喜,你慢慢受用吧。”
“沙之蟒?一阶的非凡魔法。太可惜了,”老仆用低沉的声音说,“如果你今晚没有死在这里,那你的前程该会是多么的美好。可惜了,我又要说可惜了。”
哈维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看来在纳威当仆人都受益良多,竟然能一眼认出我的魔法,那你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魔法吧?身体健壮一阶战士都未必能承受得了。”那只“蟒蛇”的速度虽然十分缓慢,但是它现在已经缠上人了,那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觉得自己得手了?”那双爬上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它的猎物,透出的满是疯狂。老仆的双刃齐下,利索地将一斤那只被沙蟒绑上的瘸腿砍下,说:“可惜,你的魔力应该已经全都用完了吧?三十多年前,也有一个女孩用她的魔法针对攻击了我这条瘸腿,很巧,她也是这个魔法学校的,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断足的剧痛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兴奋。
温热的血液将沙土都浸泡成了红色,沙蛇裹上那只断腿就成了一只满足的畜生,再无更多的攻击欲望,它拖着猎物爬回了积土之中。正如自断其足的疯子所说,哈维现在连一个飞石都再难施放。
“准备好死了吗?!”老仆最后一个音节狠狠地和他手中的一把剔骨刀一起飞向了墙边的哈维,刀的速度快到它的猎物都无法做出躲闪的反应。
“当”一声清响。剔骨刀被风刃撞到后稍稍一偏,钉在了哈维的左臂上,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不过如果按照剔骨刀原来的轨道,他现在可能连痛呼的权力都没有了。
刚刚与死擦肩而过的人现在却依然能保持着肩上的微笑,笑得很轻松:“我已经得手了。”他指了指门口。不管靠不靠谱,至少救兵来了。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的雅兴,凿壁虫先生。”门口的人微喘地说道,“但是真的该是你退休的时候了。”
“竟然发现了?”老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释然,“你本不必死的。”他对着那个被着同伴的男孩说。
萨扎感觉背上的大小姐已经紧张的绷起了身子,两只手也死死按在他的肩上。他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知道了真相,也找到了哈维,但是这不代表他们能全身而退。
这个凿壁虫连一阶的魔法师都能击杀,估计至少也有一阶月段(注释1)的实力,即便在岁月的蹉跎下他已经不比当年,甚至如今还断了腿。
“还不快下去!”萨扎低声对绮丽儿说,对方的注意力明显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了。
大小姐才刚落地,萨扎的风刃就已经接连地飞向了老仆,战斗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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