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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修给张刘柳订了一个鲜奶水果蛋糕,漂亮、营养、好吃。
“好吧,我一会儿找个代驾,今天就好好陪刘柳姐喝酒。”汪洋修说。
“我刚才许下一个心愿,希望能够成真。”张刘柳说。
“许下的心愿千万不要说出来哦,否则就不灵了。”
“我许的心愿从来就没灵过,瞧我这命吧!”
“这命该有多少人羡慕呀!光说姐这漂亮劲儿,年轻时候上门提亲的怕是要排大队吧?”
张刘柳两杯红酒下肚,绯红的脸颊分外妩媚。一双灵动的笑眼儿掀动着多情的鱼尾纹,像一把檀香的扇子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她那没有涂过口红的两片性感的嘴唇天然的红润且饱满。
“你才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善良的女孩子。可惜,我没有孩子,一想起这事儿,就恨不得把老牛给撕成碎片!”
张刘柳突然收敛起和善的笑容,情绪激动起来,一仰脖儿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接着,道出一段惊人的秘密。
张刘柳嫁给牛世宗那年才二十三岁,牛世宗比她大六岁。当时张刘柳的父母强烈反对这门婚事,原因是张刘柳和牛世宗八字犯冲。
两个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牛世宗年轻有为,虚心好学,正是事业上升期,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待人也和蔼可亲。他被张刘柳姣好的容貌和温和的性格深深地吸引,知道张刘柳的父母反对后,他更加主动地追求张刘柳,两人由正大光明的恋爱转到地下偷偷摸摸地谈情。单纯的张刘柳很快被牛世宗的真诚所打动,死心塌地地爱上了牛世宗,直至以身相许,不顾家里父母的反对偷偷和牛世宗登记结婚。
不料,婚前婚后的牛世宗判若两人,一改之前对张刘柳的百依百顺、事无巨细地照顾,而是经常半夜三更才到家,满身的酒气和高档香水绵长的尾调。
张刘柳越来越感觉牛世宗对自己的忽视,甚至是蔑视。她反复嘱咐牛世宗晚上早点儿回家,可牛世宗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
张刘柳是一名铁路售票员,由于婚后夫妻总处在不和谐状态,使其情绪低落,以至于售票的钱款经常出错,总挨领导批评和扣奖金处罚。于是,越发地烦躁不安,动不动就和乘客吵架。
张刘柳似乎已经步入了一个死胡同:有爹妈,娘家却不能回;有丈夫,却形单影只;有工作,比没工作的还闹心。她一度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每天以泪洗面。
那是一个星期天,张刘柳做好早饭等牛世宗起来一起吃。牛世宗还没有起床,他是今天凌晨快三点了才到家,不用说,又是一身的酒气和香味儿。
张刘柳本来心里就不痛快,饭都已经凉了,牛世宗还没起床。她走到床边儿把牛世宗身上盖的被子突然掀开扔到地上,牛世宗从床上爬起来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一句话不说又蒙头去睡。
就这此时,牛世宗的BP机响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BP机显示的号码,匆忙穿好衣服就跑到附近的电话亭回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牛世宗回来了,他让张刘柳先吃,自己洗漱完毕,说单位有事儿,饭也没吃就走了。
张刘柳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她尾随牛世宗来到家附近的一个小餐馆,发现一个瘦高女人正在餐馆门口焦急地徘徊,牛世宗拉起女人的衣袖就往餐馆里面拽,女人一边挣扎着一边不情愿地跟牛世宗往里走。
张刘柳来到餐馆的后门,老板娘和她非常熟悉,牛世宗经常不在家吃晚饭,张刘柳偶尔自己不爱做饭就来餐馆吃饭,此时,老板娘没有多问,她似乎已经看懂了张刘柳的心思。
张刘柳从后门进了厨房,因为餐厅太小,后厨与餐厅只是一墙之隔,牛世宗和那个瘦高女人的对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
“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假,‘虎毒不食子’,你可是他亲生父亲啊!我就不明白,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孩子没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是不?”瘦高女人说。
“当初是你愿意生下儿子,我说把孩子打掉你偏不听,现在孩子有病你来找我了,你还讲不讲道理?”牛世宗说。
“你还是不是人?是我愿意生下儿子的,我怎么知道他会得这种病?”
“我不管,反正你为了住我家的房子自愿抚养儿子的,离婚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以后别来找我了。”
牛世宗说完起身就往餐厅外面走,瘦高女人突然拦住他的去路,“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我替孩子求你了,救救他吧,他还不满五岁,你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他遭罪呀……”
“行了行了,又来这一套,我真是受够你了。”牛世宗从西装内侧兜里掏出钱夹,拿出一叠钱塞到瘦高女人手里后转身离开。
瘦高女人从地上站起来,拍打了两下膝盖上的灰尘,朝大门走去。
张刘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犹豫片刻,紧走几步叫住了瘦高女人:“等一下,吃碗馄饨再走吧。”
瘦高女人回过头说:“不了,谢谢!我儿子病得很严重,我得赶快回去。”
“我陪你一起去。”张刘柳说着跟瘦高女人一起走出了小餐馆。
“你认识我吗?”瘦高女人问张刘柳。
“刚才听见了你和那个男人说的话,我只想帮帮你的孩子。”
两个人边走边聊,大约走了两站地来到一个卫生所。卫生所的那块白底黑字牌匾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得不完整,露出木质的底色,斑驳的字迹还可以辨认出“第二建筑公司卫生所”的字样。
瘦高女人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来到儿科病房。
“帅帅……帅帅,妈妈回来了,帅帅想妈妈了吧?”
病床上的帅帅吃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她,随即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他惨白的脸上毫无生机,瘦小得像一只兔的幼崽,令人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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