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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平不肯答应,潇湘客也恼火,这两个徒弟,不让人省心,于是从怀中掏出了掌门令牌,道:“你们不要争了,不平、不敬,你们二人谁送我去天上,将来我百年之后,这巴山剑派的掌门之位,便传给谁。”
他一时口误,将“天山”说成了“天上”。
唐不敬、孙不平闻言,纷纷拔剑向潇湘客刺来,“我来送你一程!”潇湘客已是重伤,见此情景,躲闪不及,两柄长剑透胸而入,登时气绝。
唐、孙二人愣在原地。
“师弟!”
“师兄!”
“你怎么把师父杀了?”
“明明是你的剑先刺进去的。”
“不对,是师父让咱们动手的,咱们这是师命难为,奉命行事,不对嘛?”
“有道理。”
唐不敬道:“那么说来,咱们巴山剑派掌门之位,应该由我来做咯?”
“凭什么?”
“刚才你说的啊,是我的剑先刺进去的,师父也交代了,谁先送他去天上,这掌门之位就让谁做。”
孙不平说道:“你先刺的不假,但你的剑刺的是肩胛,我这一剑刺的是胸口,真正毙命的是,应该是我这一剑。”
两人各怀鬼胎,都想要夺巴山剑派的掌门之位,唐不敬叹了口气,说了句,“也罢,如今师父刚死,咱们应该以大局为重,这掌门一位,我就不跟你争了。”
孙不平道:“承让!”说着,俯身去潇湘客手中去取那掌门令牌,忽然,孙不平觉得胸口一痛,一柄长剑从后心刺入,剑尖儿从前胸透出。
“师兄,你!”孙不平目瞪口呆。
唐不敬双目通红,说:“孙不平,你欺师灭祖,杀死师父,今日我杀你,乃替天行道,替师报仇!”
鲜血从孙不平胸口汩汩流出,孙不平指了指唐不敬,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仰面跌倒,死尸倒地。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唐不敬将掌门令牌收在了怀中,又取过孙不平怀中的银子包,以长剑在地上刻下一行字,“杀人者,萧金衍是也!”
他双膝跪倒在潇湘客尸体旁,暗自发誓道,“师父,您放心,我这就动身前往天山,请您的把兄弟出山,杀死萧金衍,替您报仇!”说罢,他站起身,将柜上烛台打翻,顷刻间,客栈内着起火来。
忽然,他记起了一件事,又将“杀人者,萧金衍是也”几个字刻在店外的柱子上,连夜出了扬州城。
这位巴山剑派少侠,一念之间,坠入无间地狱。
出城之后,趁天未亮,找个破庙休息,刚一闭眼,就觉得潇湘客、孙不平鬼魂萦绕在脑海之中,吓得浑身冷汗,猛然睁眼,只觉破庙之中,阴风吹过,如同鬼泣。
一阵铃铛声响起。
黑暗之中,他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令他毛骨悚然。他将长剑横在胸口,对着庙门外,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
声音在空旷的破庙中回荡,庙外无人应答。如此一来,唐不敬更不敢入睡,提剑跑出了破庙,发疯一般狂奔了十几里路。
无论跑到哪里,他总觉得有人跟在他身后,清脆的铃铛声,时远时近。可驻足观瞧,却又找不到对方,心中愈发惊惧。
恐惧到了极点,便是愤怒。
唐不敬愤怒了,他决定不再逃跑,站在旷野中,厉声道,“你是人是鬼?”
隐约有声音道,“你是人是鬼?”
“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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