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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当初崇景回来时,她曾是那么欢喜,可崇景回来后,却未曾按照她的指示生活,他神秘,他冷漠,除了说起慕子衿时,他的眼里稍微有一点温度,其余时候。他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
崇景没有回答平妃的话,而是淡淡的说,“母妃,若是这时候出现意外,慕子衿肚子里的孽种还能不能活,她,还能不能活?”
“你想对慕子衿的肚子下手?”平妃被惊得忘了控制音量。
在崇景淡漠的眼神中,她才收起自己的惊讶,“不,你不能这样做,陛下对赵倾颜用情至深,你若是真的伤了慕子衿,只怕你父皇会怪罪下来,你再被他流放一次也尤未可知?”
“你当我是你么,当年他以一个如此荒谬的理由将我流放,这些年我所受的苦,都是你的无能造成的,如今我想做什么,与你何干?”
崇景的心里,盘踞着一条怨恨的毒蛇,平日都在沉睡,今日慕子衿的那一耳光,将他心里的毒蛇释放出来,他心里不快,所以待他母亲,也是诸般刻薄。
平妃没想到他竟会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崇景,母妃是在救你!”
“我最需要人救的时候,没有人救我,我被魔鬼所救,自然就该是魔鬼的奴隶。”崇景阴森森一笑,接着说。“你只需告诉我,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会,那孩子在她肚腹之中五月有余,若是此时胎死腹中,她会难产,只要难产,她必死无疑。”平妃心里对崇景的期待,一天天,变成了如死灰的平静,一如当年崇景死亡时的,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
或许,她的儿子,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
听说会危及慕子衿,崇景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可是这种迟疑,最终还是被他心里的那只毒蛇占据吞噬。
不管如何,他不能让慕子衿留下这个孽种!
崇景淡淡的睨了一眼拿着佛珠的平妃,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淡然,“母妃,儿臣先去陪同父皇处理朝政,你且想想,有什么方法能保住慕子衿却能杀了那孩子,慕子衿,是我心口盘踞的最后一丝温暖,没有了她,我想,我会是个魔鬼。”
言落,崇景转身离开了青华宫。
平妃手里的佛珠忽然断了线,那些圆润的珊瑚珠,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地上,如同她的心,惴惴不安。又崩分离西。
他说,慕子衿是他心里最后的一丝温暖。
作为母亲,在他年幼时,她未能保护崇景,如今,崇景自己努力回来了,为了不让他变成魔鬼,她,没有选择!
芳华宫。
何絮儿是听到号角声,才知道大月与西凉开战的,何公公四下打听之后,才知道,出战的是崇睿与她父亲。
何絮儿凭窗而立,今日的她穿着一套素雅的白色宫装,逶迤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孔雀,就如同她,顾影自怜。
她身边的高几上,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红芍药,花开正艳,她却憔悴不堪。
“何公公,不是说让他监国么,他走了,那监国一职是不是就要交给别人了?”何公公是当年何光远从何家挑选出来,与何絮儿一同进宫的。
为了护絮儿周全,他只能做了太监,所以他对何家无比衷心,对何絮儿无比衷心。
“娘娘,慕良远伏诛之后,举国上下,再无帅才,这时候只有殿下能堪当大任。这事也在情理之中,您也无需忧心。”
“不过……”何公公忽然想起子衿城楼上那一记耳光,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何絮儿回身,着急的问,“不过什么,你快些说?”
“今日睿王殿下出征,他的王妃在城楼相送,殿下远去之后,王妃似乎悲伤过度,不能自已,那景王殿下上前安慰,却反遭王妃一记耳光,当着所有朝臣,还有陛下的面打的。”
哦?
何絮儿从窗口退下来,“你说崇睿的妻子打了刚回宫的景王殿下?”
“是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得可狠了。”
哼!
何絮儿冷哼,“那景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慕子衿为人最是淡漠,待人接物,标准的大家闺秀的风范,不打不骂,不亲不近,她这一巴掌,倒是大有文章,皇帝怎么说?”
“陛下没说话,倒是赵侍郎着急忙慌的跑去安慰睿王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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