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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道:“也好。”
徐五给章越牵来马殷勤地道:“昨夜里我给马喂饱,今日必是有精神。”
章越点头道:“然也,马无夜草不肥。今日趁着休沐,正好出门吃酒。”
章越平日有出门一个人喝些小酒的习惯。
徐五也是知晓,见章越主动告诉自己笑道:“老爷少喝几杯,否则夫人要不高兴了。”
章越笑道:“省得,你不要多饶舌就好。”
说完章越即翻身上马,然后去了司马光宅附近的一处酒肆。
章越将马系在酒肆外然后要了一个雅间,让张恭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而自己从酒肆后门离去前往司马光宅里的后门。
章越敲后门而入,一名老仆引章越去见司马光。
司马光如今虽是高官,但屋舍仍是十分的狭小,光线昏暗。
章越见到司马光时,但见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袍,正在天井里打水洗脸。
这几天没下雨,但天井的地面十分潮湿,司马光却安之若素地自己拧毛巾洗脸。
老仆本要让章越门旁等候,却听司马光道:“度之不是外客,是吾忘年之交,让他进来便是。”
章越听了走到司马光身旁,但见司马光好整以暇的洗脸,毛巾拧干了再搓脸,如此反复三次。
章越心道比起他的好基友王安石,司马光倒是个爱干净的人。司马光将毛巾投入盆中,一旁老仆着便端盆离开。
司马光请章越到了书房,章越入内后觉得书房中有股霉味,显然是太久没照到阳光所至。
司马光却恍然不觉对章越道:“度之,你无事不会到老夫这里,走得还是后门,可是有何风闻要告之老夫?”
章越对司马光道:“正是有事禀告。”
然后章越向司马光递上了自己写的奏疏。
司马光没看奏疏,然后对章越道:“面净脸洁乃我大臣之本,我以往不甚注意边幅,但为谏官后便时常想以人为镜的道理,若是镜面上有瑕疵,又何尝照人正衣冠呢?”
“度之,你为官之初,一定要记得这些,咱们做官自己一定要身子正,如此方敢言事。我身为谏官便是官家与民情的媒介,故而老夫对每个要老夫向官家言事的人都是这般言语。”
章越道:“下官听闻言官之本在于兼听博览,尽物情而得事实。我当年听说司马学士曾言,只要是进言不以人言失当为虑,而患在人之不言者。”
“老夫是说过。”
司马光深深看了章越一眼,然后打开了奏疏看了后沉吟起来。
司马光道:“你此中所言句句是实?官家虽准我言官风闻言事,但我等不可真的风闻言事,还是要查有实据才是。”
章越道:“回禀学士,下官一一查实”
当下章越向司马光说了自己查证的来龙去脉。
司马光听了章越说完频频点头,但仍谨慎地言道:“如今倒似可信,但是否真如度之所言,老夫还需细细考证一番!老夫到时会给你一个交代。”
章越心道,坏了,原来司马光是个慢性子,等他查实了不知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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