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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越想到以后或许要被人称作老章,不由幸福地烦恼起来。
章越想到这里时,正闻官家相召。
章越作为天章阁侍讲坐班在此,就是随时等候皇帝的召见,一听闻皇帝召见便起身入殿。
但见官家在便殿里有些焦急的踱步,他一见章越便立即命左右离开问道:“章卿,汝侄怎改名字了?”
章越一愣皇帝从哪里看出的?
是了,即便不是从笔迹上,二人同窗那么久,官家肯定也是了解章直的文风文体。
章越当即将章直两年前离家出走的事大略一说,然后道:“或许怕犯了圣讳,或者不欲我等家人知晓吧。”
官家闻言释然,随即又问了一句道:“章卿没与阿溪说朕的身份吧!”
章越如实道:“这个……尚未。”
官家闻言十分满意,显然还沉浸在装逼的快感中。由此可知装逼是刚需,连皇帝也是需要的。
官家然后对章越叮嘱道:“你替朕保守这秘密,可惜这一科是谅阴榜没有殿试,否则朕一定再赐他一个状元才是。”
章越闻言心道,官家你这话我可替我大侄儿记下了。
章越道:“陛下能惦记在心,便已是小侄的福分了,至于状元我们章家不敢奢求。”
官家有些意气飞扬地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朕近来才知道你们浦城章家的章得象郇国公是闽人入宋的第一位宰相,仁宗皇帝极为器重之。”
“而你们叔侄自朕寒微之时便识了朕,如今皆入朝作了官,朕也盼你们叔侄日后也似郇国公那般尽心辅左朕!”
章越闻言差一点目光含泪,托大侄子的福,咱这日后拜相是不是这就稳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就是簪缨世家的好处,只要家族里出了一个牛人,会提携着整个家族冉冉上升。
这就好似大雁南归,只要一只强有力的头雁在前领头,后面的雁也会飞得轻松多了。
至于地域也是这般,自章得象开闽人入相之先河后,闽籍官员拜相就如同井喷了一般,几乎每一届政府必有一位闽籍相公。
如当前二府则有集贤相曾公亮,枢密副使陈升之。
至于太祖当年不许用南人为相的话早就丢到一边。
谁能想到如此荒蛮贫瘠的闽地,竟是宰相辈出,只是是不是良相仍需打一个大大的问号,毕竟宋史奸臣传在那摆着。
“臣与臣侄必报效陛下,以答隆恩。”
官家笑道:“章卿平身,你先行回家团聚,朕稍后自有赏赐送到!”
“臣拜谢陛下!”
章越朗声言道,几乎声震殿宇!
官家一言之下,章越辞别官家出宫,那高兴之情实在是难以言表,几乎比得上自己中状元的时候了。
章越出宫换了衣裳即是策马行在汴京的街头上,但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那欢楼彩棚搭得遍地皆是,正值放榜之际,汴京百姓也如同过节一般,鲜衣怒马行走于街道上的读书人,走到哪里都倍受尊重,无数姑娘家都投以仰慕的目光。
偏巧此刻天空春雷响动,却不见下雨,远远望去好似有龙腾飞九天之上,正行云布雨一般。
见此章越策马扬鞭,随即凉爽宜人春风迎面吹来,整个人沐浴在皇恩浩荡中。
章越距离家中尚且离了一里路,但见街头巷尾已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人出来,旁人便争着问道:“新科省见到了吗?”
对方笑道:“当然见到了。”
“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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