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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家里或家族里必须出一个官员。
从小地方来的人都是充满着这样或那样的渴望,在初次步入太学时,眼底都闪烁着光芒。
谁都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是日后给家族改头换面的人物。
众人欣然答允,章丞想走却被章綡拉住道:“良弼兄,也同去吧!”
“是啊,良弼莫要扫兴!”众人看在章綡面上言道。
章丞只好答允。
众人在太学旁的食肆吃吃喝喝。
饭局饭局吃的不是饭,而是局,大家只是以吃饭名义聚在一起,要么交换资源,要么认识什么人的。
大家都争相拿酒敬章綡。章綡也是爽快性子,酒来杯干,人人不落空。
真是从酒品见人品,众人都以结识上章綡为荣。
刘衙内觉得章綡是冲着自己的面子。哪知章綡却让章丞坐在他的身旁,甚是照拂。
众人看章綡对章丞照拂,倒也是觉得对方身上可能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不过章丞心思并不在饭局上,他看向窗外,太学外南熏门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百姓,这些人不是在起早,就是在贪黑的路上。这些年朝廷虽有国库虽有富裕,但多花在西,北两边的兵事上,民生依旧艰苦。
爹爹虽在太学里提倡孟子之说,以‘民本’为义,但他也承认当今官员们能不多折腾百姓已是一名好官了,更不说以民为本。
不过宴席上,刘衙内数人都是道,若非荆公,建公两位贤相,西破党项,北拒契丹。
大宋焉有今日之太平景象。
席间章丞更衣,章綡跟上二人才有了说话机会。
“丞哥儿,你怎化名至太学中了?”
章丞一脸悲痛地道:“上次省试落榜,令我娘颜面无光,连爹爹替我求情都没用,所以……我就出来躲一躲。”
章綡露出了一个深表同情的神色,谁都知道十七娘那可是‘太上宰相’。
朝堂大事,天子与章越之间都是有商有量的;但在章府里,章越却常常说不上话……
章綡叹道:“难怪上一次随我爹爹去你府上没见着你!”
章丞道:“我可不比你们,上一次是你爹爹是来替子厚叔叔与我爹爹说和的吧!”
“说子厚叔叔这么多年了,心底确有后悔之意,只是没这般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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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綡点点头道:“是啊,可是你爹爹依旧没允啊。其实惇叔一贯心高气傲惯了,有什么悔意,也是从不道开了。但这一次这么多年了,他性子倒是变了,常与我爹爹打听你与亘哥儿的近况。他是一直放在心中。”
章丞道:“可是我觉得爹爹办得对啊,不是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那些错过你,又回头来找你的旧人旧事,就不要与之纠缠不清了。”
“这般你又要与他理清原先的关系,又要看看以后,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章綡道:“你的话有道理,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倒是比以往我识得你的时候长进多了。”
章丞道:“你别寒碜我了。是了,你与刘衙内很熟?”
章綡失笑道:“什么刘衙内?他也配称得一声衙内?他刘家早就败落了,我今日宴请你的舍友全是看在你的面上。”
“怎么他家中不是世家吗?他爹爹还官居六品。”章丞问道。
章綡道:“哼,我与你说这等官宦世家就算破落了,但也不能让外头人看出来,至少要维持住体面。”
“为何?那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章綡道:“别看不起这些人。只要他刘衙内不说,他刘家仍旧是世家,外头有什么好的差事,也能着落到他身上,或者什么官宦人家看上他家了愿与之联姻,如此好歹就存着个翻身的机会。”
“可只要他露了底子,不仅旁人对他家的恭敬没有了,那么这些好事便通通轮不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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