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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随手端起了托盘上的那杯茶,“本王替母后赔罪,自当先干为敬。”
说罢,捧着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临月垂眼,看着自己手里这杯色泽纯正的茶水,嘴角轻扯了一下,终于将茶盏缓缓送至唇边,在殿上众人或紧张或期待或不安的注视下,慢慢开始啜饮。
宫澜眸心闪过一丝忧色,但是看着临月如此从容的表情,感觉自己似乎又太大惊小怪了些。
见她真的将茶水饮下,太后和太妃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才懂的眼神,随即若无其事地又各自收回了视线。
“姑娘请坐吧。”太后再度抬手示意,转身优雅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临月眸光一扫,顺着太后所指的方向,抬脚走了过去,在淑太妃对面的坐席上坐了下来。
凤青舒坐在她隔壁的位置。
临月眸色更冷了些,虽然没说话,心里对于太后的目的,却显然已经了若指掌。
“所有人全部退下。”太后挥手,“哀家与临月姑娘有话要说。”
“是。”宫女们齐齐福身,包括凌燕在内,齐齐退了出去。
唯独宫澜,还寸步不离地站在临月身后。
既然连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那她还顾忌什么?
临月心里冰冷地笑了笑,淡淡道:“澜儿,你先回去鸾凤宫,我在这里与太后说会儿话,皇上若是过来找我,你就跟他说我在太后这里,暂时不陪他喝茶了。”
宫澜闻言一惊,突然有些摸不着临月的意思。
这是让她找皇上搬救兵,还是临月自己心里有底,让她告诉皇上不要着急?
临月见她迟疑,不由皱眉,“澜儿,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呃,”宫澜回过神来,恭敬地应了声,“是。”
转身退出大殿,离开了宜寿宫。
虽然心里担忧,但是临月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就是现在必须让皇上知道她在太后这里。
至于临月是需要皇上过来做什么,她当真无法判断。
宫澜离开,欧阳太后和凤青舒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留下她的意思,神情之中更没有丝毫她会去通风报信的担忧,看起来一派光明磊落,毫无做贼心虚之感。
只是临月眸光不经意间略过眼前三人,却发现,这三人的眼底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为何而笑?
是觉得她在害怕,让宫澜去搬救兵,所以他们不屑,鄙夷?
还是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所以根本不怕皇上过来?
甚至……凤栖若是能在预定的时间之内赶过来,他们反而更高兴?
一片静默之中,太后缓缓开口,语气歉然,“临月姑娘,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因为哀家太冲动,所以让姑娘心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哀家再次表示最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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