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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梧古怪地静了一瞬,随即也淡淡道:“他是儿子,我是老子,就算受点委屈,也是他该得的。难道我还要低声下气地跟他赔罪,求得他的原谅吗?”
临月眉尖一挑,嘴角淡勾,“难道你没有吗?”
难道你没有吗?
而并非难道你不该吗?
这说明什么,说明临月已经猜到了他后来会有的举动。
就算没有低声下气,也一定用了什么条件或者筹码,才换取了凤栖的原谅。
当然,也可以说是,是给父子俩彼此一个台阶下。
凤梧眼角蓦地一跳,狠狠瞪了临月一眼,“你这个丫头真不可爱。”
“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可爱。”临月从善如流地笑了笑,对他的指控丝毫不以为意。
凤梧轻哼一声。
临月以手托腮,淡然道出心里的猜测,“委屈了凤栖十二年,终究是要给他补偿的。”
“最好的补偿,就是天下至尊的位置。”凤梧淡淡道,只须臾时间,面上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已经缓缓敛尽,又变成之前的儒雅与平和了。
临月闻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
“临月。”敛了敛面上的表情,凤梧不再多想,却突然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觉得我以前所用的方式对吗?”
语气里,或许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质疑。
是的,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质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的走对了。
临月讶异地抬眼看她,稍一思忖,就明白他所问的是什么了。
敛眸沉吟了须臾,她缓缓摇头,“也没什么对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式,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如果彼时这是能保护凤栖的唯一方法,那么,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的方法是错的。”
顿了顿,她又淡淡道:“当然,如果你当时还有第二个选择,那么这样的方式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未免显得太冷酷了,即便是身体上可以忍,但是当一个孩子纯真良善的心灵受到伤害时,以后不管你怎样弥补,也不可能让伤口痊愈如初。”
来自于至亲的遗弃与伤害,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最残忍的。那个时候凤梧所作出的举动对于凤栖来说,虽然不是遗弃,却比遗弃更残忍。
“你说的没错……”凤梧神色有些怔忡地点头,“如果我还有第二个选择,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临月耸耸肩,“或许只能说,皇帝毕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吧。”
语气很是轻松,却又隐含丝丝轻嘲的意味。
凤栖听出来了,却并没有生气,而是同意地点头,“若不是那两年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出不来,我这个皇帝就算并非无所不能,至少保护自己儿子的本事还是有的。”
沉浸在痛苦中整整两年,即便照常处理政务,也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
七百个日子,足够让很多人的羽翼丰满。
所以,对付一个年幼的孩童,对于那些别有心思的人来说,就会变成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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