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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人不解道:“相公,你在廷尉署奉职多年,连个毛头小子都压不下去吗?”
“现在他们这些新秀圣眷正隆,想对付他们的人很多,可都没有把握。你也不要小瞧年轻人,当今丞相魏无忌,做丞相时只有二十五岁,大司马大将军萧衍,由楚入秦,又由秦入晋,背负圣王闯秦宫时,也不到三十岁。”
“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收拾?”
“现在。不然这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了。”
“弄到哪儿去?”
“你还记得我尚未为官时,客居京郊,与你幽会的那个间茅屋吗?”
“……记得。”
“我早就把它买下来了,那地方人迹罕至,比较安全。”
孔庚揉了揉太阳穴。那处茅屋已经历了三十几年风雨,早已颓圮不堪。当年他身无长物,租住在那里之时,茅屋已经处处漏风漏雨,但就这样的住处,所耗费的钱币还是从当时还是个小姑娘的孔夫人的零用钱里分出来的。从那时起,孔庚就立志要做大官、做人上人。但人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矫情,现在回忆起来,孔庚居然又怀念起当初住在那茅屋里埋头苦读的日子。现在那茅屋则更加破败,绝对无人意欲上前一探究竟,可孔庚却偷偷在那茅屋底下修了一个十分宽广的地窖,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家丁仆役们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黄货白货及其他零散的珠宝锦帛搬上了车。让仆役驱车不放心,孔庚亲自手持马缰,当起了车夫,车上只带了孔夫人一人,没带任何家丁仆役。
就这样,孔庚偷偷出了城,他甚至不需要像白墨一样担忧城禁之事,因为守城的将军是与他一起喝过酒的。
可孔庚不知道,他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就有一大二小总共三个身影翻进了他家院墙。
云前与云端甚至都不用蒙面。
夜色之中,无人能看到他们漆黑的脸。
因白墨与冷玉烟有约,再不让冷玉烟做那些细作之事,所以带着云前与云端过来的人,是白墨本人。
“云端,你在这里望风。云前,你跟我来。”
白墨说完,小心翼翼的贴着墙面,缓慢行进。云前学着他的样子,背靠墙面,左看右看。
见老爷与夫人都出了门,巡夜的仆役似乎有些懈怠,有的干脆不再巡视,坐在墙根下打起了胡虏,就算还在来回巡曳的那些仆役,也各个睡眼朦胧的,根本心不在焉。白墨非常确信,如果孔庚回来,他们的精气神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可现在,孔庚毕竟不在。
其实白墨并不知道孔庚要出门。
只是他来的时间正赶巧了而已。
孔府很大,但人丁却并不甚多。白墨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确定孔庚的书房所在的位置。现在,那间屋子外有两个仆人正在聊天,但他们不是在正门口,而是在屋子西垂的墙根处,这给白墨与云前提供了大好的机会。
“云前,你能不能把那两个人放倒?”
云前闻言,摇了摇头:“冷夫人说,我们训练时间太短,力道差太远,所以还没教这个。但如果老爷让我杀了那两个人,我想我能做到。”
白墨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我不想伤人性命。你且在这里候着。”
“嗯。”
反正白墨带他们俩过来目的单纯只是让他们见见世面,实战演习一下,并不期望他们能帮到什么忙。
白墨向上一纵,便扒着墙沿,爬到了墙上。之后白墨慢慢匍匐到那两个正在聊天的家丁头顶,顺着墙根轻轻落地,但这声音毫无疑问被近在咫尺的家丁听到了,他们刚一转头,白墨两手敞开,抓住他们的头颅向中间一挤,二人头颅相撞,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走了两步,便一同昏倒在地。
白墨把云前叫了过来,叮嘱道:“你守在外面望风,待会儿如果有人过来,你敲一下窗子就可以去躲起来了。”
云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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