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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旁的黑袍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附和道:“大概是得了失魂症,神志不清了吧。”
司命顿时大怒,一改之前她温婉妩媚的神态,宛如泼妇一般,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贱人说什么呢?我们家白相公比你们不知聪明多少倍!我看你们两个才是得了失魂症,有眼不识泰山,白生了四只眼睛。令尊令堂是不是有什么能传给子孙的隐疾,或根本就是纵欲而生,乃至于你们二人愚蠢至此?”
柳如风却道:“他们说的不错。”
司命一听此语,则又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俩看到了吧,我们白相公就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才不会因为你们的污蔑就生气。”
她没有发觉,她刚刚提及令尊令堂四个字的时候,那女行人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恍惚,黑袍男子则彻底沉下了脸。在司命最后一句说完之后,黑袍男子轻吐二字曰:“聒噪。”便一震手掌,司命顿时便觉有一道无形的力道压了过来,直教她退出三丈之远。
黑袍男子寒声道:“不知者无罪,孤略作惩戒,如有下次,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孤必诛你九族!”
柳如风眼眸一缩。
方才此人隔空击退司命的并不是掌风之类的东西。手掌太小,无论有多大的力量、多快的速度,能够鼓动起的风都是有限的,断然不能造成如此效果。别人感受不到,柳如风却知道,他方才击出的乃是神力,这是南蛮的说法,道家管这东西叫真炁,江湖人则叫内力,但无论南蛮、道家还是江湖之人,得了这种力量,总要锁在自己的身体之内,一是发散出来太过浪费,二是他们所得的神力还不足以发发散出来。柳如风所知之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自己而已。
那么可想而知,眼前之人,也是一位神祇了。
“你也是神?”
柳如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也不觉得冒昧,他的认知就是这样的。
方才有些怒气的黑袍男子稍感错愕,而后奇道:“如果有人这么说孤,孤并不会觉得荣幸。人死才能成神,你这么说,有诅咒之嫌,不过,孤看你方才所言未经思索,大概心中真的这么认为,孤便不欲治你之罪。速退。”
柳如风怔了怔,而后像黑袍男子一样震了震手掌。
无形的力道迎着黑袍男子正面而去,击在黑袍男子身上,黑袍男子却不为所动。只是称赞道:
“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孤兴许当下便留你为孤做事了。”
他身旁的女子随后嗔道:“你都有了我哥哥了,还想着拉外人来?”
“哈哈,好吧,孤就是那么一说而已,芙蓉,莫要生气。”
“就生气就生气!莫非在你眼里,随便一个路人都能做我哥的事?”
柳如风摇了摇头。
凡人的事情,他果真搞不懂。
“走吧。”
他说着,语气有些落寞。而后转过身子,向着太阿宫的方向行去。
司命与司徒便跟在他身后走了。
路上,柳如风一直在回忆方才并不饱满的邂逅。
他并没有想象那位日后常常想起的女子,现在的柳如风,满脑子都是那个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明明已经到达了神的境界,为什么偏偏矢口否认?
师傅曾对自己说,想要为神,必有不染尘俗的清澈之心。可那黑袍男子成了神,为何却偏偏……散发着深重的俗世的味道?那肉食者的言行实在让自己无法产生什么特别的好感,现在,只不过觉得他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罢了。难道师傅错了?师傅也会错吗?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可以不必那么干净呢?
方才灰暗下去的玉京城再次显得明媚起来。
当人间的奇迹胜过自然的奇迹,柳如风,这个一直在自然中孑然自立的、南蛮所尊敬的半神,已经有些抵不住尘世的诱惑。这种矛盾使柳如风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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