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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盯着陆远看了半晌,冷冷笑了起来。“行啊,你出息了。能为一个下贱丫头的证词来质疑自己的母亲了。”她一把推开他,用拐杖重重推了推地上的明月,“听说,是你说我指使你下毒了?”
明月扯到了伤口,被推的生疼,断断续续道,“是,是您,交代的呀。”
“哦?”老夫人眸光一凌,“证据呢?当时有谁在场,可还有别人听到?”
“您当时,是单独将奴婢,喊进去的,”明月忍着疼,“可确确实实,是您吩咐的呀。”
“呵呵。”老夫人笑了,转头看了看陆笙,“这招苦肉计使得好啊。”她说着,缓缓绕到明月身后,瞄了瞄她身后渗出血迹的位置,有些干瘦的手一抬,用拐杖狠狠戳了进去,顿时疼得对方一阵惨叫。
“没有证据的话随便说出口,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老夫人语气很盛,“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清楚再开口。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到底是我,还是你那个病弱的大小姐,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场戏,想来陷害我这个老太婆。”
明月被疼得眼泪横流,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恐惧。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可这心是真的狠,折磨人的手段比老爷还要毒辣的多。
陆笙看起来有些难过,老夫人的话明摆着就是反咬一口。陆远心中一声长叹,脸上却是很冷,“看来,母亲是不愿承认了。”
“承认?”陆老夫人抬起眼,“我倒是没发现,原来你是认定了是我所为了?”
“下毒者亲口招供,儿子不得不信。”陆远道。
“笑话!”老夫人重重冷哼一声,“像这种空口胡诌之言,也能当真定案了?若是如此,那污蔑他人也委实太容易了。是不是明日我老太婆一个上吐下泻,然后随便找个丫头出来指证是陆笙那丫头给我下毒,你也就认定是如此了?”
“凡事,讲个证据。你若没有证据,那就别开这个口,别费这个事!”她语气深沉并笃定,即便在这个情况下,也是稳若泰山。
陆远一时语滞,但是那眼神却分明是认定了就是对方的。
二姨娘这场热闹看的,简直是觉得又刺激,又有些失望。刺激是觉得难得看到老夫人被人抓住了把柄,失望自然是虽被抓了把柄,然而并没什么用。
老夫人的气势比老爷可盛多了。
明月在地上瑟瑟发着抖,觉得老夫人的眼光像极了毒蛇。果然,只见老夫人勾唇一笑,“看样子,是用过了刑的。”她挥了挥手,宋嬷嬷马上面无表情上前,“既然第一次用刑能招出老太太我,那么再加点料,应该能再出个谁也不一定。落下去,再打二十大板再带进来。”
话音一落,宋嬷嬷便伸出手,拽着明月的头发重重往后一拉,直接让她伤口着地,一路拖扯着生生拖到了外头。明月一直在惨叫着,不多久板子声起,也不知道宋嬷嬷在外头做了些什么,惨叫变成了哀嚎,顿时让人毛骨悚然。
二十板子后,明月又让宋嬷嬷拖了回来,只是这次回来时,明显地上多了一道血痕,连明月也奄奄一息了。宋嬷嬷去外头院子里抓了一把沙子进来,显然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抹伤口上的。
陆笙几不可见皱了皱眉,虽说重生后心比之前硬了,也明白这世上多的是折磨人的方式,可如今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仍是不免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然而,意外发生了。
当宋嬷嬷当众扯开明月的外衣时,一根簪子却赫然掉了出来。
陆远的脸色有些古怪,大姨娘和陆妱的脸色也很怪,可以说,当日二姨娘大闹轻容园时有在场的人,此刻的脸色都很怪。
宋嬷嬷见状,心下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簪子必定是重要的证物,不然大家的表情不会如此诡异。她松开沙子将手拍干净,这才捡起簪子递给老夫人。二姨娘的位置在她身后,刚簪子从明月衣服里掉出来时,她没看清。此时宋嬷嬷转过身将簪子递给老夫人,她却是一眼瞧见了,一张脸立刻扭曲刷白了。
这,这不就是她的翠玉簪吗!
当日她大闹轻容园,却诡异出现在她枕下的翠玉簪……
二姨娘呆住了,整个人忽的发软微微一晃,竟是有些站不住了,幸亏姚红扶住了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不傻,她清楚目前掉出这么个东西代表着什么。丫头下毒杀害大小姐,然后诬告老夫人,身上却掉出了她这个姨娘的东西的,不管怎么看,都变成了她指使丫头杀害陆笙,还故意陷害老夫人了。
她想不通,她不过就是赶来看场热闹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顺着众人的脸色,老夫人冷然的脸也朝她望了过去。“是你?”
“不可能的,这明月自被派给老夫人后,便从来没来过我们芙蓉院,怎么可能是我们夫人指使的。”姚红也是傻了,见老夫人开口,连忙解释。
“我让你说话了吗!”老夫人凌厉瞪去,宋嬷嬷上前“啪啪”便是两巴掌,然后将姚红推向一边,单独将二姨娘拉了出来。
“我问你,是你指使这丫头污蔑是我这个老太婆下毒的?”老夫人眯了眯眼,又问了一遍。
“不是的!我没有!”二姨娘摇着头,一脸的惨白。
“没有?”老夫人晃了晃手中的翠玉簪,“那我手上这个簪子,是凭空变出来的了?”说着,一双锐眼伴着冷意凌空瞪去,连带手中簪子狠狠一砸。一时间,二姨娘连躲的勇气都失去了,硬是挨了一下,那簪子更是不偏不倚扎进了她保养姣好的脸上。
她愣了愣,只觉得脸上一痛。平时张狂上扬的眼眸颤抖着往下一瞥,看着那簪子直直进自己脸上,顿时捂住了脸,发了狂似得尖叫了起来。
有哪个女人能忍受看到一个东西直直扎进自己脸上的!
二姨娘感觉自己快疯了,老夫人却一挥手,完全没打算这么痛快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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