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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找两个人,跟捞针也没太大分别。
卫来觉得没什么希望了:“行了,回去吧。”
桑托斯赶紧调转船头,马达响起,船尾开始翻浪,船头一盏微弱的橘红。
开出一段之后回看,泛水光的夜色像紧追不放的嘴,迅速吞掉船尾拖出的白色浪痕。
岑今向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那两个人……会死吗?”
卫来说:“我倾向于觉得不会。”
做好周密计划要杀人的人,连船只爆炸这种后招都能想到,不可能不做万全的脱身和接应方案——不管是用什么方式,那两个人平安脱险的概率,可比他们要大的多了。
岑今不再说话。
感觉上,度过了一段长长的沉闷水程,最后靠岸的时候,卫来甚至不觉得那是村子——布库村没有点灯的习惯,从海上看,只黑魆魆的一片,和荒郊并没有太大区别。
卫来带岑今回到棚屋。
面包车在门口停着,经过一天暴晒,车里像个暖房。
岑今想进屋,卫来拉住她,示意了一下车子:“不在这住了,上车。”
车出布库,他让岑今把行李包递给他,自己翻检了衣服,边开车边穿,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瞥到岑今:“你不换衣服?”
“大部分都丢了。”
她行李带的本来就少,更何况重要的行李,包括卫星电话,都毁在那条船上了,卫来暗地里咒骂了声,从包里拣了一件自己的衬衫扔给她:“凑合先穿吧。”
后座传来窸窣的声音,卫来把后视镜拗翻了不去看:“我知道大致的方向,今晚应该能到桑托斯说的那个大村子——那里有电话,我得尽快跟麋鹿他们连上线,不然的话,所有事都断在这了。”
岑今嗯了一声:“好了。”
后视镜拗回的瞬间,他看到她正低头系扣子,衬衫下摆斜在膝上:他的衬衫,她能当裙子穿了。
卫来踩下油门,让她帮忙看车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大”村子有多大,万一也只方圆几十户,错过的可能性很高。
幸好没有:村里有电话,也就同时拉了电,约莫开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岑今看到不远处的灯光,及时提醒了他。
卫来掉转车头,车子缓缓进村。
这里比布库村多了些文明社会的气息:虽然也有歪斜的棚屋、遛弯的羊,但偶尔的,可以看到砖泥砌成的屋子,最亮的一处在开阔的泥地上,是旧的集装箱改成的房子,屋檐下缀了个灯泡,集装箱上开了几扇门,门上钉白底黑字的牌子,是村公所的办事处。
中间的一扇门大开,里头闹闹哄哄,居然有人在排长队,卫来停下车,大踏步进去,所有人都诧异地看他。
岑今也过来了,站在门外等。
队伍是从屋角一张桌子那开始排的,有个穿白衬衫的黑人正跟排在最前面的人说着什么,看到他时,也愣住了。
卫来沉声问:“电话在哪?”
那人下意识回答:“隔壁。”
卫来也不理他,转身去往隔壁,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叱喝着追过来:“嗨!嗨,我是警-察!”
卫来撞开隔壁的房门,拉亮灯绳,回身把岑今往那个警察的方向轻推了一下:“跟他说,我们是国-际游客,被海盗打-劫了——随你怎么发挥,不要打扰我打电话就行。”
他带上房门,也把吵嚷声关在了门口:没人再进来,这种局面,他知道岑今控得住。
卫来长舒了一口气,走到桌子前头,拿起话筒。
拨号、长久的等待、甚至还经历了一次人工转线,那一头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喂?”
麋鹿的声音,久违的赫尔辛基气息扑面而来,似乎还带一丝这个季节没有融尽的冰凉。
卫来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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