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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来掀脱衣服,脱到一半,心里忽然一动。
他慢慢坐倒在地上,看那桶水——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笑了。
真是……
***
岑今坐在床上,头发擦的越来越慢,凝神听帐篷里的动静。
你倒是洗啊,你不是进去睡觉了吧?你不是把水喝了吧?
“岑今?”
水声终于响起来,哗啦哗啦。
“嗯?”
“明天海盗就会过来了……这些海盗,是什么样的人?”
“这怎么讲的清楚。”
“大致给我讲讲吧,照面之前,你总得知道对手是什么样的人。是加勒比海盗那样,还是维京海盗?船上会升海盗旗吗?一个骷髅头,架两根交叉大腿骨的那种?”
岑今笑:“胡说八道……海盗大多是渔民,很穷的渔民。”
她思忖着该怎么样把这事说清楚。
起初的时候,索马里的渔民日子还挺好过的,毕竟国家海岸线有3000多公里,鱼类资源很丰富。
但是后来,九十年代,前政-府被颠覆,国家进入了十年的内-战状态,到处是军-阀割-据,国-家秩序的坍塌,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
首先是货币贬-值,索马里先令一度成为世界上最不值钱的货币,最差的时候,2000索马里先令只约合欧元……不行,欧元约合不起,约合人民币几块钱。
其次是欧美捕捞船只的到来,军-阀各自混-战,海岸线门洞大开,欧美捕捞船趁乱而来,在索马里海域采取灭绝性的捕捞政策,甚至驱逐渔民。
自己国家的海域,自己捕不了鱼——政-府没能力管,因为没政-府——而渔民捕不了鱼,就没了生活来源。
再次……
咦!
进来一只羊。
岑今盯着羊看。
它也盯着岑今看,面相很纯良。
岑今慢慢把腿缩上床。
心里默念:别过来,我刚洗完澡。
羊好像对她确实也没多大兴趣,过了会偏转头,好奇似的盯住了帐篷的飘门。
水声传来。
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刻,岑今觉得自己是坏水做的。
她咳嗽了一声,用自己的声音铺陈出一切太平无事的假象。
心里说:去,乖,进去。
然后,羊就进去了,慢条斯理,毫无心理负担,它大概以为,和历次闯门一样,这不过就是一个春风沉醉的晚上。
卫来的吼声传来。
“要不要脸!这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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