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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说人长短被捉了个现行,说嘴者多少都会觉着心虚,简奕强直觉的低下头去假装在认真的研究棋,严华芳也赖的去说他,站起身冲着楼上道:“儿子你睡醒了,一会儿我们就去老宅,你先下来吃点饭。”紧跟着叫来了阿姨去张罗。
“嗯。”简勋轻应了声,瞅不出有什么情绪,很是平静的下了楼坐到了餐桌前,仿佛刚才站在那里只是吹风,一丁点儿闲话都没听到,端起阿姨收拾上来的饭菜,默默无语的吃了起来。
简晴瞅瞅严华芳又看看简劲,这样的简勋貌似过于老实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真的对简奕强大呼小叫的顶嘴就是好,只是对于他异于平时的表现感到有些吃惊而已。
简勋从小到大那就是主意特别正,不容许人说的性子,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不管是当爹当妈的意见那都会甩到一边儿去,严华芳倒还好些,简奕强那也是强硬派的主,有些事情上他看不惯就会教训小儿子,可十次里能有九次九是教训不动的,轻来无去的教训简勋倒也不会怎么地,反正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该怎样还怎样,要是教训大了他不乐意听了,那也是直反驳回嘴。
别的不说,就拿这件事情来讲,为了纪岩的身份简勋和简奕强父子俩个人可真是没少的干架,几乎是每一次听见简奕强说纪岩的不是简勋都会呛声,这回算是头一次这么的安静。
难怪严华花说简勋变乖变老实了,简晴有点儿明白自己老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了。在她这姐姐眼里,小弟确实是有点儿老实的过份了。
可能是觉着小儿子这样子有点儿不太习惯,严花芳自己话题搭话儿,桌子上是六菜一汤,她看见简勋只闷头安静的在吃,就忍不住靠到近前去搭搭话,端了杯水过来道:“嗒,喝点水——”
简勋保持着就餐的姿势不变,点点头道:“好!”也不管嘴里东西咽不咽下去,拿了杯子一口就把水喝掉了,然后又继续低头吃饭。
从楼上站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了,简勋共计说了两句话,一句一个字儿的蹦,打着他人话少可也没少到这种程度,而且是异常的听话顺从。
这人搁了平时,就在他听见简奕强的那些话时直接就呛呛起来了,纪岩是他女朋友,好了坏了也用不着别人去说,这种话那都是现在的可以说是张嘴就来,可他却一个字儿都没吐。
厅里坐着的另外四个人多少的都觉着简勋好像有点儿过于乖巧了,任何异于常态的事情都会让人费心思多去想一想。
简晴试探性质的剥了个桔子拿过去:“小勋,这桔子挺甜的你吃吃看好不好?好吃了我下次回来再带些。”
简勋暂停了往嘴里送饭菜的动作,瞅了眼剥好的桔子,伸手拿过来就一边吃饭一边掰了瓣儿的往嘴里送,饭菜就着水果吃也不知道口味如何,反正是他吃的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结果。
接连这三次回话举动,想不让人起疑心都挺难,只是这样的沉默认真计较起来又实在没有痕迹可循,想出声询问都不知从何处问起,只能是眼巴巴揣着疑惑不已的心思看他这种超乎寻常的平淡老实。
很快,一家子人就收拾了坐车去了老宅。
简家人因为了老爷子简时祥的原因格外的重视这顿年夜饭,晚上六点之前几十口子就碌碌续续的聚齐了,放过了鞭炮煮上了发纸饺子,一大家子就都围坐在各自桌子前开始了拜年。
按照惯例从最小的那一辈开始依次问好,长辈们给小辈们红包,作为全家最高的长辈简时祥事先准备了厚厚的百来个红封,除了家人还有保姆下人门卫这些按人数都给备下了。
简勋是家里的第三代,最小的那几个孩子问完好了就该论到他了,往年这时候他也是挺勤快,早早的预备好了拜年问好的吉祥话,小辈儿们一说完就登场了。
可是今年情况有点儿不一样,小孩子们都问完了好拿着各自长辈们分给的红包喜滋滋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去,该轮到的人却迟迟没见起身。
几十双眼睛不自觉的就都投了过来,坐位上的人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怔怔的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饺子直发呆,直到他身边坐着的简劲看不下去了拿手碰了几下才把他叫过来。
老爷子简时祥对这个孙子最是在意,简勋是个什么性子他这当爷爷的能不清楚吗,打小就特别好强一孩子,大了也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的强硬性格,就是得了怪病被折腾的要死要活也没见他这么掉精神,不是特别大的事情他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露出这样的一面。
吃过了年夜饭,简家人都留在了大客厅里吃水果零食玩牌看电视等着守岁,老爷子心里有事儿也是坐不住,单独把简勋叫到楼上书房去。
“小子,有心事?”简时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是不是跟纪岩那丫头有关,她今年没来这里过年你心里不舒服了?”
要不说这人老成精,眼光就是毒辣,严华芳他们光是觉着简勋不太对劲儿,可都没往这上头想,老爷子却是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点上。多活了几十年,这看的也是更明白更透彻。
没人提时还好说些,一听见她名字简勋就觉着受不了,瞬时间眼眶就有些发红,鼻头直泛酸,这种反应连他自己都觉着特娘们儿,硬是眨眨眼把情绪控制住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那两眼睛瞪的可是雪亮,简勋的这点变化哪逃得开他的火眼金精,看到的同时也是暗自惊了一跳,下意识的觉着肯定是出了大问题,要不然这小子不能这副模样。
“……你们俩个闹别扭了?”自家孙子对那小丫头有多在乎他可是都看在眼睛里了,两人好则罢了,万一要是分了那肯定是天崩地裂。别问老爷子怎么知道的,光看自己孙子那劲头就不难联想到。
简勋刚把眼里的酸意眨回去,被这一问又觉着直泛湿,转开视线望向别处,只轻微的点了下头承认了这个事实,喉咙里似堵了东西,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这小子,我还当是怎么了呢,不就是闹个别扭吗,别说是你们小年青了,那就是老夫老妻在一块儿打个架绊个嘴不也是常有的事儿吗,两个人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是正常。那丫头也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肯定是你小子做错了事把她给惹着了,等过后认个错,好好哄哄她也就没事了。”老爷子也打年青的时候过来过,岁数小气性大,吵个架也是几天都不跟对方说话,现在想想也真是觉着好笑,到了孙子这里怎么也得给些自己的经验,男人吗对着心爱的女人弯个腰也不算丢人的事儿。
这些简勋又何尝不知道,如果赔不是能把人赔回来,他愿意赔个三天三夜,可问题是赔不回来了。
“爷爷,纪岩她——不要我了。”
“……”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句来,简时祥一时反应不过来,被这样无比哀怨的语气给弄的怔住了,怎么听都不像是自己孙子会发生来的声音,可屋里他们俩个人,怎么样都不可能发错,硬是愣是足有三四秒钟才道:“她、她怎么不要你了?”连他说着都觉着别扭,不知道的还当是小孩子呢要不要的。
“我做了错事,她不肯原谅我。”简勋幽幽的道,说完径自恍惚似的摇头轻笑着加了句:“怎么样都不肯原谅。”
他这笑比哭还难看呢,简时祥看的是直皱眉:“你这小子,好不容易才碰着个喜欢的不好好对人家,干什么还去犯错?你到底是做什么了把那丫头气着了?”
“我骗了她,骗得很深很重,她特别伤心难过——”他曾无数次想像过那天她在屋外的情景,他们说过的每句话无疑都是最锋利的刀子,割得她体无完肤,走在那场大雨里该是怎样的心痛难受?
老爷子没有出声追问,只是抬起手里的拐仗照着他身上就狠敲了两记:“你这臭小子——”内情他虽然还不知道,可光听他这语气估计是把人丫头气的不轻,要不然他也不能这副样子,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再打也无计于事,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做错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以后自己长点儿心,别再惹人家生气了。纪岩那丫头挺乖巧,哪天把她叫过来,我替你说说情,看看她能不能原谅你。”忍不住又觉着气的慌,拿手指着简勋:“你说你,没事儿骗人家做什么?”别说人家小丫头心思重,搁了谁被男朋友骗也是不好受,这小子到底为了什么事骗人家?
简勋神情黯然的摇了摇头:“没用的爷爷,不可能了。”后面三个字他几乎是哑着声音说出来的,再不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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