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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
施施抿了抿唇。
她就是一时忘词儿了而已。
此时稍在脑子里理了理,过上了一遍,遂作出“此毒当真残忍异常,下毒之人太过阴毒”的神态,有些不忍地低声说道:“与蛇毒不同的是,一旦身中此毒,毒发昏迷之后,短短半个时辰内便会要人性命……若太后娘娘当真服下了此毒之后上床歇息,如此深夜,恐怕根本无法被人察觉。”
也就是说,悄无声息间,便会被夺去性命。
“且据婢子所知,此毒伤在肺腑心脉之处,毒发身亡三日之内,除非验尸,否则表面轻易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只三日之后,会于四肢面部出现红紫色斑点。”施施道:“婢子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一旁的郑太医听得心情复杂。
——这还不够多吗?
听着施施并无差错的描述,许明意的思绪也已彻底明朗。
原本她和皎皎还在想,对方即便是要动手,必然也会选择众人离开行宫之后。
却没想到,竟是今晚便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这是心急吗?
不,恰恰相反——
是因下毒之人明知此毒的特点,所以才会赶在今晚下手,若是晚了几日,待皇帝与燕王再折身赶回时,一旦见得太后遗体,中毒的秘密便要瞒不住了。
早些动手,才更容易蒙混过关。
毒发身亡三日之内,即便是由太医验看,多半都只会定论为突发心疾急症而亡。
若再加上皇帝有心想要遮掩,更是注定不可能会有第二种说法。
上一世的经过,应该大致便是如此。
所以,动手之人下毒的时辰与时机,皆是精心谋划过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郑太医,当真如这侍女所言吗?”庆明帝印证地问道。
郑太医沉吟了一瞬后,道:“回陛下,确是如此。”
实则他对此毒的了解远远没有这侍女多,只是隐隐听过而已,此时给予对方肯定,而非是质疑,实则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成熟的太医,一般都是自己给自己搭台阶下。
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且据微臣所知,此毒一旦被人服下,世间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
“这……未免太过狠毒……”
几名礼部的官员纷纷摇头,脸色复杂至极。
许明意清楚地知道,郑太医的话并非夸大其词。
这世间多得是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或是找不到解药或是跑不过时间,人的生命,实则远比自身所以为的要脆弱得多,单是区区风寒便足以夺去许多人的性命。
所谓绝顶的医术,所能够医好的,也只是极少一部分罢了,这也是她学医之后才知道的道理——人力在病痛面前始终是渺小的,也因此,才愈发懂得敬畏。
正是这份敬畏,让她不敢冒险,哪怕当时并不确定任何,却还是选择了将那梨汤打翻。
而事实证明,心存敬畏才是正确的。
太后娘娘今晚一旦饮下了足量的梨汤,面对这夺心散之毒,她多半也是无力回天。
“关于此毒,书上似乎还有一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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