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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将该商议的都商议罢,蔡锦起身打开了门。
见二人一同走了出来,且那位蔡姑娘胳膊腿都很完整,阿梨很有些意外——竟是如此和气吗?
蔡锦跟在许明意身边离开了这座院子。
“我还是想问许姑娘一句——许姑娘就这么信得过我吗?不怕我事后再次倒戈吗?”出了院门,蔡锦低声问道。
“蔡姑娘是聪明人,该知道与我一同出了这道门,便没有回头路了。”许明意语气很轻,“还是说,蔡姑娘觉得,宫里那位是个心软好骗的好心人?”
蔡锦闻言摇了摇头。
岂止不是什么好心人,简直虚伪恶心透顶了。
猜疑武将,又拿她来设局,将她已故祖父的名号翻出来又利用了一遭。
不过,在所谓困境中未能守住原则,为对方所用的她,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好东西就是了。
认真起来连自己也骂的蔡姑娘,此时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句:“此番是我愧对贵府,若来日有机会,必当竭力弥补此过。”
不过,无论如何,她这一刻都觉得自己的脊背得以重新挺直了些。
即便前路依旧艰辛莫测,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是久违的神清气爽。
所以,做人还是要做原本的自己才能畅快吧,若横竖都是死路一条,更加没理由不叫自己死的畅快些。
二人没走多远,便分道而行了。
许明意带着阿葵,去寻了许明时。
前院里,奉旨来各府送年食的内监还未离去,正由镇国公和许缙兄弟二人陪着说话。
许昀没坐多大会儿,便寻了藉口离开了。
这些人,这大半夜的,搁这儿说什么话啊,难道是被窝里不够暖和吗?
要不是因为担心不起床吃汤圆会被父亲骂,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儿。
果然啊,人不管多大年纪,在父母面前,都还是那个除夕夜不准时起来吃汤圆便会挨骂的孩子。
所以说,倒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变的。
许昀双手抄在袖中,边走边在心底感慨着。
待经过前院的园子里时,远远地便听到了侄子和侄女的声音。
园中各处的石灯长亮着,亭角与花树下又有悬起的红灯笼,显得极喜庆。
许昀带着小厮走近了,只见许明意姐弟二人带着下人在准备放灯。
“在放天灯啊。”许昀含笑点头称赞道:“今年这灯画得不错,看着像是明时描的?”
“是。”许明时应了一声,看一眼许明意,不忘解释道:“本是画着玩儿,没打算拿出来放的,是她非拉着我出来。”
他才不想让人觉得他是因为许明意每年除夕都有着放天灯的习惯,故而才特意给她画的。
毕竟在这个家里,惯着许明意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他若再表现的十分纵容她,那就当真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察觉到弟弟的小心思,许明意在心底叹了口气。
明时这张嘴,可是比上一世的她还要更胜一筹。
这种嘴的存在,通常是叫旁观者忍不住想感慨一句——好好的一个人,可惜怎就不是个哑巴呢?但凡这张嘴少说点,便什么都有了。
许昀站在那里,笑着道:“画得很好,藏起来岂不浪费?快放罢,二叔也想看看。”
他可是有十多年不曾见过别人放天灯了。
确切来讲,这十多年里,他再不曾见过的东西、再不曾做过的事情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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