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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色对襟裙的姑娘片刻愣神后,摇了摇头,朝顾南风温和地说道。
“我想拜子彦先生为师。”
雨骤然停了,不满八岁的女童又重复了一遍,她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看向书斋。四处一片静谧,刚刚叽叽喳喳议论女童不自量力的人们都集体失了声,只余水珠从屋檐上滴答滴答坠地的响动声。
“有趣,真是有趣极了。”一直立于书斋垂眸无言的青衫书童突然开口,声音淡然,笑容清浅。
“有道是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你也算握紧了自己的时机。不过,我师父今日忽有急事,收不收你为徒还得等他来方能定夺。眼看着书斋就要关门了,也不好僵持在此,我恰巧缺一伴读,你若愿意,不如先随我离去?”
“三公子!”桃红色对襟裙的姑娘蹙着眉头唤了一声,青衫男童却只是眨着晶亮的瞳孔朝她面上扫了几眼,她瞬间噤了声。
“我愿意。”顾南风抬眸认真地看向青衫书童。
“轿子中可是方才求画的?我家先生差我送画来了。”
轿外突然传来一道干练且中气十足的女声,纳兰柒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映入眼帘一张浓眉大眼的脸。
“咦,小姐,刚刚就是这位姑娘替我传话的。”秋菊凑上前去,把轿帘掀得更高了些。
站在轿子侧面穿着柳青色对襟裙的姑娘显然也看见了轿子中的两人,待得看见主座上的是个珠圆玉润的女童,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压下心底的诧异,面色如常。
“这是我们先生的画作。”她从窗口小心翼翼地把卷轴递了进来,又恭谨地行了个礼,俯身准备离开。
“替我向你们先生道谢。”纳兰柒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温声谢到。
“小姐,可要拆开先行看看?”秋菊小心谨慎地捧着卷轴,等自家小姐表态。
“不用,马车上稍有参池,恐会损毁画卷。况且光看刚刚那丫鬟的气度,便知是幅不可多得的好画。”纳兰柒摇了摇头,却瞥见卷轴用银丝线勾勒的尾穗上系着一张褐黄色纸片,极为突兀。
“秋菊,你手巧些,把那纸片拆给我看看。”
“小姐,是首诗。有鸟居丹穴,其名曰凤凰。九苞应灵瑞,五色成文章。屡向秦楼侧,频过洛水阳。鸣岐今日见,阿阁伫来翔。”秋菊一面拆,一面读了出来。
“小姐,小姐?”等了许久,不见自家小姐吩咐,秋菊有些困惑地唤道。
“把纸片递给我。”纳兰柒面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冷静地说道。
散发着清浅墨香的纸片上,四行牵丝劲挺的草书呼之欲出。
“涅槃重生,你是谁?”良久,纳兰柒喃喃叹了口气。
“小姐,您说什么?”秋菊偏着头问道,却再也没有等到回答,轿子里一片静谧,只余下哒哒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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