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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了。狂怒的父亲拎着长长的皮鞭出现在门口。
大哥惊恐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瑟缩在床角,颤抖地说:“母亲,救命啊!救命啊!“
姨娘惊惶失色地站了起来,冲向门口,试图阻止父亲进入房内。
父亲怒吼了一声:“你教的好儿子!”
他一个耳光就将姨娘打倒在地,三步两步跨到床前,一把抓住大哥的领口,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在姨娘绝望的哭声中,父亲不顾大哥脑袋上渗血的一层层包裹,把大哥从房间里一直拖到了庭院的中央。
父亲气得全身颤抖。他用鞭子点着景云的鼻子说:“混账东西,上次在祠堂我对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我说,你若再敢对兄弟姐妹做出这种事情,就去祠堂伏法,以谢祖宗!今天就是你的伏法之日!”
父亲举起马鞭劈头盖脑地就抽打了下来,打得大哥抱头鼠窜,哀嚎不绝,不一会儿,大哥的身上就出现了无数条暗红青紫的鞭痕,简直是遍体鳞伤。
大哥一边抱着头,满地爬滚,躲避着皮鞭雨点般的抽打,一边为他的行为竭力分辨。
他说:“父亲,儿子实在是太喜欢琴儿了,一时情不自禁做了糊涂的事情。可是,儿子,儿子并不想伤害她,不想害她这样出血不止啊!”
他说,如果我的身体不那么紧张而顽强地抵抗,他绝不会搞成这样。这原不是他的本意,但他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即使是在惊恐万状当中,他也没有忘记生死攸关的一点,他把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绝口不提姨娘也参与了合谋。
他的回答让父亲气得几乎发疯,父亲一边大骂着畜生,一边扔了皮鞭,想要去找利刃来杀他。
这时,姨娘披头散发地再次冲了过来,死命抱住了父亲的双腿。
姨娘抱着父亲死不放手,她哭得声嘶力竭。她呜咽着说:“老爷,景云虽然办了这件糊涂的事,但是他并没有害了琴儿的性命啊!他从小和琴儿青梅竹马,怎么可能有加害她的歹心,若要害她,何用等到今日啊!老爷!他的的确确就是一时糊涂,情不自禁!再说琴儿也已经杀了他一回了,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能算是全没有报过了。景云他是老爷您的亲生儿子啊!老爷您还记得他刚出生时您是怎样欢喜地把他抱在怀里吗!他也是老爷您的骨血啊,老爷,求您大发慈悲,这次就饶他一命吧,饶他一命,让他远远地滚出这个家,自己去找活路吧!”
父亲被姨娘抱得迈不动步子,甩了几次都无法让姨娘松开。
父亲勃然大怒道:“来人,来人!把她给我拖开,去拿刀来!拿刀来!!”
眼见得父亲的随从向自己走了过来,姨娘知道一切都完了,她一迭声地尖叫起来:“景云,还不快逃,还不快走!”
景云就在随从们奋力去拖姨娘、父亲找刀子的时候,在父亲的雷霆盛怒之中,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家里的仆人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从院子里逃窜出来,一路踉跄趔趄着向前院跑去,然后爬出了大门,一道烟地远遁而去,消失在街市上。
从此,他在屠杀之夜以前,就再也没能回到过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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