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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我一哆嗦的时候,他却突然惊醒过来一般,一下子睁大眼睛看着我:“轻——青婴?”
对上他有些错愕的眸子,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着他:“……”
下一刻,他就像是自己被烫到了一样,一下子缩回手去。
“是你?!”
好像刚刚醉倒在我的帐外,一直叫着我名字的人是另外一个人,清醒过来的他脸上带着几分憔悴和惊愕,急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我还蹲在那里,他居高临下的又看了我一眼,这一次更像是有些害怕一样,后退了几步,急忙就要转身离开。
我咬着下唇,沉声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他没说话一直往外走。
我还是蹲在那里,头也不抬,只慢慢的说道:“既然不想见我,又何必喝醉了,跑到我的面前来?”
“……”他的脚步一滞,停在了前面。
我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去,就看见他站前那里,宽阔的肩膀一直在发抖。我走到他的身后,说道:“还是说,你只有喝醉了,才敢来见我?才敢来碰我?”
“喝醉……?”
他听到这两个字,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我,被酒精浸泡得有些发红的眸子,这一刻黑得和周围的夜色一样,沉凝得无法打破。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近乎残酷的笑意,半晌,一字一字的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
“……”
“清醒的看着自己,这样沉沦……”
我的心一跳:“轻寒——!”
“够了!”他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嘴角仍旧翘着,仿佛是在笑,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是冷冷的看向了我缠着厚厚绷带的手:“如果我真的还不够清醒的话,那这——也足够让我清醒了。”
我一愣,立刻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急忙道:“轻寒,这——”
“你不用解释。”他冷冷的看着我:“我不想听。”
“……”
“也没有必要再听。”
“……”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我一眼,原本酡红的脸颊这一刻恢复了往日的苍白和冷漠,只有那双眼睛里,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在酒气里氤氲着。然后,我看见他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只手,就在刚才,还轻抚过我的脸颊,带着厚厚老茧的指尖触碰过肌肤的时候,留下的粗糙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我的脸颊上,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脸上浮起了一缕近乎讥诮的笑容,放下了那只手。
他喃喃道:“我,真的醉了。”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
他的背影,很快便融入到了夜色中去了。
我还站在原地,从草原上吹来的风卷着露水的清冷和沙尘的粗糙,从我的脸上吹过去,很快便将脸上的湿润风干,只留下了几条干涸的痕迹。
可我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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